第一百零三章 喜气临门(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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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卿的眼神已经不同往日了,他冰冷的目光里比原先又多了几分言说不明的阴翳与狠厉,那是不属于一个二十几岁年轻少军的心狠手辣,而是韬光养晦了千万年所凝炼出的城府与心思。

“我已将一切证据递交奏折呈示陛圣上,今日早朝圣上便会唤我面圣决断此事。正因这一世您是我父亲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多说了,等会儿上朝后您直接跟圣上说去吧。”

李将军刚颤颤巍巍想要拽住司卿的双手,司卿却面无表情地躲开后大步流星转身走向门口,刘公公的车马果然如期赶到了,李将军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和刘公公下车的阵仗差点跌坐在地上。

“陛下圣旨,宣,鸿福大将军李氏父子上朝觐见,钦此——”

灭顶之灾总是防不胜防突如其来,来不及让李相留有片刻喘息的机会,李司卿毫不留情地独自一人先行离开,他在两个家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走这条无数次上朝走的路。

“怎会如此……陛下唤我上朝一定不是因为这个!!司卿也绝不会对我这么绝情,绝对不会是这样……”

这条自己无数次意气风发走过的上朝路,无数次自己领着赫赫战功快马加鞭疾驰过的金眠街,一夜之间便变成通往自己仕途重点的绝望之路,而此番踏上便再也没有返回的机会了。

“我深谋远虑一辈子,处处忠心效力又四处提防,从未出现过什么差错……又怎会栽倒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

“鸿福大将军李相留,在朝期间私结营党贪墨公款,勾结同党进谏谗言混淆视听,实乃大宁王朝欺君之大罪!!”

曾经自己意气风发走过的朝堂大殿,如今只有冰冷冷的问责与未知的刑法在尽头等候自己,来时李将军靠在马车里隔着一角窗看到天灰如白发,他发现原来自己真的老了。

“皇上问李相留,知罪不知罪?”

四位司官中头衔最高的一位,宣读完罪名后徐徐停顿看向李相留。李相留如大梦初醒一般,望着周围满朝文武都垂着头各怀心思,他颤巍巍脱去官帽,上前一步连连跪在地上叩头。

“李相留昏愦糊涂辜负天恩,惟求从重治罪。”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今这般无人替他说话的田地,昔日参天绿茵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早已落了满地黄花。

“上谕李相留为鸿福大将军数十载内,为我朝立有显赫战功,今上特准其将功抵罪减刑免死,革去大将军一职并关入刑狱大牢不得复官。”

满朝文武蠢蠢欲动,李司卿就在与父亲相隔不到十米的距离内,司官接连宣读了牵扯此案的李党人罪名,他仿佛看见朝堂里的这颗毒瘤终于要被清除干净了。

“好啊,甚是好啊……我一直看不惯这騃童钝夫,如今他终于连带着他毁民害君的同党和政策一起下台了。”

四下有杨党的人窃窃私语,李司卿全都听到了,父亲在起身时最后看了他一眼,那双饱经风霜冷若冰霜的深邃眼睛里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感。也有人议论着眼下这场“大义灭亲”的戏码,可司卿既然如此决绝便不怕所谓有心之人为他扣上“罪臣之子”的帽子。相比当年玉帝的刁难这又算些什么?

司卿生生别开脸不再与父亲对视,心下五味杂陈地与这一切做着最后的诀别。

退朝后,李司卿没有去刑狱里看望直接被关押进去的父亲,而是独自一人带着酒快马加鞭出城,往香留山的方向去。母亲的墓地就在山脚下,从小到大父亲很少带着哥哥和自己去上香,只有每年清明时李执会回京绫,与他一同来这里祭奠母亲。

“娘,孩儿不孝,许久未来探望你了,孩儿自罚一杯。”

四处荒山野岭枯草丛生,坟头边的杂草已经长得快及腰了,那矮矮的土堆与孤单的墓碑突兀寂寥地立在路边,与万物似乎不存在关系。

“娘,我原先一直不理解父亲为何对你的死毫无波澜,哥哥说你生前他便待你不冷不热冷漠不已,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啊。父亲他的心就根本不在人间,明明应当是为天庭效力的天官,如今流落人间做一介凡人,他一心只想重新恢复柴家月老的职位。”

李司卿缓缓坐在草地上,面对着墓碑斟上两杯酒,他一手将一杯洒在墓碑前的地上,一手举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对不起……娘,我本就不应该喊您这声娘,我也无颜喊您一声娘。如果我当初不一意孤行下凡投胎,我便不会同你有这母子一场,世间就没有李少军的存在,您也就不会死。我害了身边无数的人,倘若我安心呆在天上,烛泪就不会遇见我,你们所有人,此时此刻就都应该安安心心平平安安地在人间生活。”

苦酒入愁肠,李司卿终于又感受到了这酒的烈,辛辣的液体刺痛他的喉咙刺激他的泪腺,难得湿润的眼眶被寂寥的秋风吹落了眼泪。

“司命星君说得对,无论我是扶桑帝还是李司卿,无论我姓李还是姓柴,我命定就是个只能将喜怒哀乐藏于心的如履薄冰之人。我走错的这一步,毁了这个少军的人生,毁了您的人生还耽误了烛泪和那女子的人生,这样的我哪怕永远战战兢兢都罪有应得。”

李司卿从未有过如此脆弱的一面,他无力地靠在母亲的墓碑上,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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