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身世(上)(1 / 2)
烛泪自己说着说着,反而愈发有些不好意思了,李司卿看她迷迷糊糊又较真的小脸,心底早已化成一滩软水。
“我知道李将军这事儿对你来说算是遇上困难了,即便你表面做的如此决绝我也看得出来你心底的矛盾,谁能一下子就说服自己把亲生父亲送进大牢里啊,即便他让自己多么的失望与痛苦。”
烛泪渐渐觉得困倦与眩晕感冲击自己愈发强烈了,但她忍着睡意坚持要帮李司卿把心底的矛盾解开。她借着酒意豪爽地拍拍李司卿的肩膀,然后把胳膊架在他肩膀上认真看着他。
“此处现在就你我二人,你就跟我说说呗,在我面前哪还需要遮遮掩掩啊,把你心里的不痛快都说出来!”
趁李司卿在她凑近后慌神的功夫,烛泪狡黠地一把偷过他身后的酒坛,舒舒服服猛灌一口后她把头枕在司卿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感受他炽热的心跳与温暖的鼻息。
“父亲与我是至亲骨肉,母亲生我难产去世后他也对我有着无可报答的养育之恩,哪怕我对他的冷漠严苛与古板愚忠十分痛恨,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对他失望。”
司卿毕竟也喝了酒,但这烈酒的酒精却让他愈发得清醒,望着这满天自己用灵力将萤火变作的星辰,他的心里是无边无际的怅然。
“他自己曾经说过的,正直者顺道而行顺理而言,不为安肆志不为危易行,为人如此在朝为官亦如此。哪怕我对他没有这些私人恩怨,我也不能徇私枉法,陛下这次亲自降旨于我,便是杨党与皇室对我的试探。”
李司卿略略沙哑的声音低沉如水,就如同这黑夜一样让人平静安心,他拿起酒坛稍饮一口,将满心的遗憾吐露向这静谧的夜色。
“我既身为少军,就应当尽到少军的职责,父亲既步入迷途又犯下大错,我理应将其按国之律法处置。”
在说完这番话之后,李司卿算是把所有的顾虑彻底放下了,其实也因为在圣上下旨的那天自己就为父亲把以后的路想好了,所以他最后能义无反顾地做出决定。前两日递交了奏折,明日上朝前圣上应该便会特传自己,少皇帝会让李将军将功抵过免去死罪,而入狱之后父亲的一切他也依然求过杨尚书帮忙打点了。
“我虽与你父亲势不两立,但我极为欣赏你也不愿看你为难,我知道此番党内人出此计就是为打压边疆归来的李将军,我做不了更多了只希望你能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与杨尚书见面那日,杨尚书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杨伯伯又痛恨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比起李家他更关心李家这个小儿子。
“你母亲难产的这道心坎儿,我知道你一直过不去……你一直因为她而对李相留心怀愧疚,你要想清楚了你们终究是一家人。”
杨尚书说的话句句在他心上,李司卿沉了沉眸子清醒头脑,不过如今他已明白自己愧对的是母亲而不是连母亲去世都冷漠的李将军,这次他绝对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杨伯伯也不必因同党此番举动而与我面前羞愧,对您的照顾之恩属下无以为报。”
“烛泪,烛泪?”
想着想着李司卿突然肩膀一沉,烛泪手里的酒坛突然因松开而差点掉落。
“……嗯。司卿……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李司卿接下酒坛然后轻轻抱住女孩的腰,看着烛泪红晕的脸颊他欣慰地轻笑,然后抬手替她理好衣服撩动碎发生怕她不舒服。
“终于睡着了啊……能让你好好睡上一觉真不容易。还说自己不累,这酒只会让清醒之人愈清醒疲乏之人愈疲乏。”
嘴里支支吾吾呢喃着,烛泪就彻底昏睡过去了,她到底扛不住这烈酒的猛烈,酒精的催化让她再也强撑不住。李司卿想要把她扶起来,不料烛泪软绵绵的身子丝毫不受控制,刚扶着她勉强站起来她就一个踉跄倒在李司卿怀中,俯身的刹那烛泪柔软的唇轻轻擦过司卿的嘴角。
“好累……好舒服啊……我要睡觉,我要睡觉了……”
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般刺激着李司卿的大脑,他瞬间懵在原地,而看着自己肩头蜷缩着熟睡的女孩子,他感觉自己的耳根前所未有的滚烫。
“好,送你回屋睡觉,外面太凉了,小心得伤寒。”
李司卿赶紧飞身把她抱下屋顶,走回原先烛泪住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在床边一边冷静一边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等确认烛泪睡熟后才蹑手蹑脚出去搬运资料。
“幸好她睡着了……就只是个小意外而已。你原先不会这样心神不宁的……集中注意。”
李司卿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抛去那些杂乱的心思褪去耳根的热,陈旧的古籍扬起灰尘迷了眼,他用手触碰着淡黄的纸张感受它们的温度。
“……《皋上山典》,《历年纪》,这些记载采撷坊历史的史料里,会不会讲述关于万年之期的解决办法?”
因为担心烛泪一人呆在屋里,所以李司卿特地把所有的资料都集中放到了烛泪床榻对面的几案边,他不敢出声也只敢点一只蜡烛,昏暗的灯光下他翻看资料微微有些吃力。
“按道理说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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