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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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恪敲响霍家的门,没过一会儿,只见一老仆将门打开。

老仆看到是余恪有些惊讶:“恪少爷?”

余恪道:“兴旺伯伯,我要见师父。我爷爷让我来转告一事,很重要。”

老仆领着余恪走到后院,此时霍恩第正在院子里独自练着拳,余恪没有出声打扰。

大雪纷纷扬扬落在院子里,屋檐、石凳、石桌上已铺上了一层银妆。

霍恩第浑身气血似浪潮般涌动,周身一寸范围仿佛有一座看不见的火网。

那雪花刚刚靠近便悄然融化为无形。

霍恩第正在练的这套拳法余恪见过很多次了,前厅练武场里的学徒们都在练,正是霍家拳。

霍恩第从不怕别人把拳法学了去。

学武不是一蹴而就,真正的武学不是江湖卖艺,不存在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说法。

更何况,练习霍家拳需要配套的吐纳法。

没有吐纳法配合,练上一万遍霍家拳,也只是相当于练健身操。只有锻炼身体的效果而已,练不出什么名堂来。

半炷香后,霍恩第缓缓收招,平复气血。

霍恩第望向余恪,神色有些严厉:

“恪之,不是让你这几天,待在家里自己练吗?”

这些天外面太乱,难民来了一拨又一拨。

城内到处是乞丐,城外到处是死人,乱葬岗的野狗都胖了一圈。

听说还有白莲教教徒四处传教。

霍恩第这些天让余恪在家练拳,也是为了余恪安全着想。

而且余恪的童子功练得已经有一些火候了,没什么错漏的地方。

现在差的只是水磨工夫,不需要他在一旁指点。

练上一两年,等元气丰沛,身子骨长开了,就可以进一步修习更‘烈’的拳法。

余恪拱了拱手:”师父,是爷爷让我来的,有件事儿要告诉您。”

“爷爷刚刚出诊回来,发现泔水巷那儿有人害了温病,听说已经传开了……”

霍恩第闻言脸色骤变:“温病,余老确定吗?”

又连忙道:“我是说是什么温病?”

余恪答道:“是风温!爷爷说此病极易传染,而且很难治愈。”

霍恩第神情凝重,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余恪踌躇了一会儿,又道:“我爷爷说,过几天要带我南下,去找我二爷爷。过一两年再回津门。”

霍恩第道:“嗯,我知道了,你跟余老去吧。到了南方没我在身边,拳脚功夫也不可荒废了!等你回来了,我教你霍家拳。”

“是,师傅,我知道了。”

余恪行礼告辞,但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寻霍元甲叮嘱了几句话。

过了两天,余家收拾完了所有行礼,做好了离开准备。

余恪上门告别师父霍恩第和霍元甲,随后跟着余荃,从二号码头雇了艘二层楼船,举家坐船南下,离开了津门。

余荃从镖局雇佣了几个镖师,还带上了府里所有仆役,总计十四人。

家里只留下了一个腿脚不好,不愿离开津门的老仆,照看家宅。

余家上下走了将近半个月,风温终于爆发了。

天津府数百万民众,至少有三成染上了疫病,并且迅速扩散了开来,附近其它各府也跟着出现了疫病的苗头。

盖子终于捂不住了。

直到一封来自军机处的问旨出现在眼前,天津知府戴达州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派人来请余荃这位享誉天津府的神医。

想找他商量如何处理风温一事。

然而余府早已人去楼空,派来请人的官差扑了个空。

北平离天津不远,风温源自哪里这事儿完全瞒不过去。

如果戴达州能及时上报,此事虽然会牵连到他的,但最多降职。

可惜,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因坐视瘟疫不理,瞒不上报。

戴达州很快便被革去了官职下了狱。

海风阵阵,吹得风帆猎猎作响。

余恪趴在扶手上,问道:

“爷爷,咱这是要去哪啊?”

“去广东佛山,你二爷爷家。”

二爷爷?

余恪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跟爷爷余荃有八分相似的脸。

余荃道:“不记得了?二爷爷去年才来看过你,还送了你一个长命锁,就你脖子上那个。”

“我记得。”余恪笑道,“当时我还把二爷爷认成您了。”

“二爷爷也是大夫吗?”

余荃摇了摇头:“你二爷爷从小顽劣不着调,书没读成,家传医术也不肯学,晃荡到三十岁,才让你太爷爷安排了份收购药材的营生。”

“没想到你二爷爷倒有几分经商的头脑,药材生意越做越大,咱家医馆的药材也是你二爷爷提供的。”

余荃说着笑了:“这次去佛山,定要从老二那儿拿些陈年宝药来!”

从津门港口出发,沿着海岸线到澳门,有近万里之遥,即便乘船日夜兼程,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

到了澳门以后,还要乘坐马车走官道,将近三百里路程,要两三天。

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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