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代人受过(1 / 2)
眼见陈轩波口中吐血,站在周围的众人都是吃了一惊。
顾霄霆等人到底还是亲身经历战阵,见过不知多少生死,虽然神情之中都颇有焦急之态,反应倒还不至太过激烈,但张嫣然的脸色却已经转为煞白,眼中又是害怕,又是痛惜。
白跃渊距离陈轩波最近,又是此事的参与者之一,经此变故,神色变幻间,就想索性硬生生停下自己的真气运行,以免陈轩波伤势加重。
然而还不等他做出反应,陈轩波已经低沉着嗓子哑声道:“白小哥,你若是停了下来,那我今日这伤可就白受啦,到时你我同受内伤,却又所为何来?”
这一句话声音虽低,但却让包括白跃渊、张嫣然在内,所有想要让这件事情中止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陈轩波此言说的不错,疏导、拔除体内业已紊乱的真气,向来便是一件难事,稍有不慎,便容易出现两者俱伤、前功尽弃的结果,现今要中止二人行功运气并不算难,然而如此行事,不免会让白跃渊和陈轩波之前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原本精于医道的张嫣然秋波流转,瞧着陈轩波口中淤血仍在涌出,心中不由得转成了一团乱麻,但她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再出声让他们停下,不仅白跃渊的体内仍有部分紊乱真气需要加以疏导,陈轩波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依常理而言,白跃渊既然投身军旅,在沙场交锋之际受伤,本属他自己的私事,无论其原因到底是由于轻敌大意,还是逞强好胜,都与旁人无关。
然而现下他要将体内病源调运至他人经脉内,于陈轩波而言,无异于代人受过,以自身的安全和健康为代价,换得白跃渊无虞。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陈轩波真气浑厚凝实固然不假,可终究还是降不住那狂暴霸烈的火属真气,终于经脉受损,吐血委顿,这事在白跃渊看来,当真比自己被敌人砍上一刀更难受。
不过陈轩波虽然神情颇见低迷,却仍是向白跃渊低喝道:“白小哥,切记抱元守一,心无挂碍,我这里倒还撑得住,你若神思不属,以至真气走岔,到时就是神仙也救你不得。”
话虽如此,但真气乱流入体岂是等闲,陈轩波只觉得自己体内有几条经脉如中被刀割一般痛入骨髓,开口出言之际,鬓角早已是冷汗涔涔。
旁观众人未必知道陈轩波如今的感受到底如何,但见其神色委顿、遍体生津、大异往常,不问可知,此中的滋味确不好受。
情急之下,顾霄霆忍不住小声向张嫣然问道:“张姑娘,看陈兄弟如今的模样,恐难久持,你可有什么法子,让我等将其替换下来,总好过眼睁睁瞧着他受罪。”
张嫣然面上凄然之色闪过,低头沉吟思索了一会,便即应道:“这等引旁人病源入体的法子世间少有人用,我也不知道出现这种意外之时应当如何处置才好。不过这事最忌讳中途变更人选,既然已经开始,何时结束、事后会有和等结果,便非人力所能尽数掌握。”
当此之时,陈轩波已经听不到身边众人的交谈,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源源不断进入自己体内的火属真气上,只有那经脉之间传来的如同刀砍斧剁一般的疼痛如同浪潮,往来不停。
说来今日之事也实属众人急切之下胆大妄为,休说陈轩波的真气修为尚未到绝顶境界,也不消说张嫣然在医术上的学识难称天下第一,即便是当世第一神医,面对白跃渊这等内伤,也实在不敢让他人有如此举动。
两人之间的真气不断流转,赤红气芒与墨玉光晕时盛时衰、忽明忽暗,抑或逐渐互相交融,幻化为一片深紫幽蓝,在周围众人的眼前不断闪烁。
陈轩波自己也没预见,今日这一番代人受过之举竟是如此艰难,原以为白跃渊体内紊乱的真气只存在于主要经络与大穴之中,谁料到自己牵引了一顿饭功夫,后继的火属真气还是不断侵袭而至。
所幸他所主修的是水属真气,在所有属性的真气之中,堪称包容性最强,是以如今虽然痛彻心腑,却仍然尚能维持神智清明,假如换了旁人,主动让白跃渊的火属真气如此冲击,只怕早就已经不堪重负。
陈轩波原本的性情并不似叶珏等人那样刚强凌厉,或许因为久习音律,颇有些恬淡无争,不过事到如今,他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凶狠之性、勇烈之气,再也想不起放弃二字。
也许世间的人都是这样,遇到关乎生死存亡的关头,往往会被激发出超乎寻常的能力,譬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遇上危难却能力抗千斤,便是如此。
这时的陈轩波亦复如是,在经脉火烧火燎、痛入骨髓的时候,竟能紧咬牙关,仿佛自己是在一个退后一步便要坠落的万丈悬崖上,半分也后移不得。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在两人真气的冲突激荡和互相交融之间,陈轩波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少阳三焦经脉似乎正在被交缠绞扭的真气生生冲击得越来越是粗大,仿佛正在将原来的路径开辟得越来越宽。
但是眼下的陈轩波已经无暇顾及这种感觉对自己而言到底是好是坏,也没有时间再去细细思考自己的手少阳三焦经脉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他的心中,眼下只剩了一个念头,那便是在调集起全身真气抵挡白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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