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桃(4 / 4)
。而若非云温章及时下山将其寻到,出手相助,更在随后几年有孟支离和云鸿仁相继支援,只怕云泽就早已变成了路边一具无人问津的枯骨,被丢弃在荒无人烟之处。
却话说回来,幼儿三月认母,四岁记事,而灾变发生时,云泽已然是始龀之年,又如何不能记得那时所见所闻、所言所行?只是每当有人问起,云泽都是敷衍了事,对于那两年的经历绝口不提,便是有人追问,也只回上一句“记不得了”,就算糊弄过去,跟着便改口说起其他话题。
有些事,本就该被历史掩埋。
至少在云泽看来是该如此。
可今次之事,却又让他莫名想起了那两年。
苍天震怒,凡人受灾,两年时间里,科技与未来一同沉默,而生命,则是偏向了本能,就连如今的历史文献,也对人性保持着本就该就有的敬畏,寥寥数字,便诠释了所有阴暗——馨竹难书。
昏沉沉的房间里,云泽的呼吸声越发粗重起来,带着颤音,而他放在一旁的双手也不禁捏住被褥,两手用力攥紧,指节都已经发白。心头的烦闷感,让云泽觉得像是有着一口郁气堵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他瞳孔一次又一次地收缩着,颤抖着,而眼前交织着的,则是那两年犹如刀刻斧凿般印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烧杀抢掠,不过寻常。
握在手里的刀斧匕首,并非凶器,而只有丢弃人性后的极致残忍,才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可这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因而,有人易子为食,有人析骸以爨,乃甚于,就连一些埋在废墟里的腐烂尸首,都会变成锅中肉糜...
有些事,云鸿仁与孟支离并不知晓,甚至就连云温章,都未曾发觉。
云泽忽然觉得那口郁气出来了,跟着就是一阵干呕。可他却已经几天水米未进,便只能吐出一些酸水,直到吐得涕泪横流,肠胃翻滚,也依然不停。声音惊动了趴在一旁不知不觉睡去的木灵儿,她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瞧见云泽模样之后,困意一扫而空,神色慌张地爬到床上,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一边掌心吞吐着明灭不定的朦胧绿光,查探情况。
角落里,半天前方才终于回来的小狐狸抖了抖耳朵,睁开眼睛看向不断干呕的云泽,就只是看着,眼神中略有波澜,意味难明。而其眉心处,更是不知何时就莫名多了一抹朱砂红云般的花钿纹。
直到许久之后,云泽才终于平复下来,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木灵儿满脸忧色,不知云泽究竟状况如何,查探不出,有心想去陶老爷子那里问个究竟,却又不敢贸然打扰,便只得待在床边守着,再不敢睡。
(本章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