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异兽(2 / 4)
页)
被人一击封喉,只怕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列车缓慢行驶经过,云泽下意识转头,而那扇碎了玻璃的车窗里面,陈子南刚好伸了个懒腰,白净的脸上犹然挂着几滴猩红,正缓缓滑落。
咕咚一声,云泽略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脸色也略有些苍白。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不是没见过血,但那都是作为旁观者,而如今见到,也仍是不能完全接受这些。可陈子南却在杀人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依然昏昏欲睡,又软又糯,像是随随便便踩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不值得在意,更不值得为此浪费她睡觉的时间。
月台上的恐慌混乱很快就重新平静下来,可尸体却无人理会,任由血流遍地。
人命如草芥。
直到许久之后,才终于有工作人员前来清理尸体,直接拖去了荒郊野外。
似乎大部分人都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只有少部分人依然惴惴不安,而刚才的恐慌混乱也是源自这一类人。他们就如云泽一般,匆匆忙忙带上自己的行李迅速离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继续在这儿多做停留,恨不得身上多长两条腿,跑得越快越好。
临走出车站之前,云泽回头,见到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把那具尸体装进了麻袋,还在滴血,就被其中一人扛着带去了月台之外的荒郊野地。
是埋了?也可能是随便找个地方就直接丢了。
云泽抿了下嘴角,选择漠视,转身离开。
嵇阳,这儿可算不上什么好地方,杀人喋血,害命谋财,早已是稀松平常。
登上客车之后,云泽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便在角落的地方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嘴里念念叨叨地祈求平安,手里握着那枚金刚杵的挂件,以期这种来自佛门的宝物可以保佑此行无恙。
许久之后,客车顺利离开嵇阳,而云泽也终于松了口气。
“陶爷爷跟我说过,好人总会有好报。她没杀我,这也该算是好报了吧?”
云泽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眼角瞥见早已经睡熟的小狐狸,便忍不住伸手去摸。但他手指才刚刚靠近,小狐狸就立刻睁开眼睛盯住了那只手,银眸黑瞳里带着冷光,一如既往地不喜被人亲近,让云泽只得干咳一声,讪讪收手,乖乖坐好。
而小狐狸也直接跳下云泽肩膀,跑去了旁边空着的座位上继续睡觉。
客车行出嵇阳周遭村镇,一路向东,荒郊野外之处偶尔可以见到一些灾变前留下的城镇废墟,大多都已经变得荒草凄凄,无人居住,却也有些地方仍有人迹,多是被迫无奈,只得在野外苟且谋生,亦或各族散修,不喜被人打扰,却又实力有限,无力与人争夺洞天福地,方才选了这些平平无奇的闲散之地作为洞府,静心修炼,不问世事。也正是因此,此间客车通行之处虽是无法之地,却也极少有意外发生。
但极少是极少,而不是完全没有,便在当今世道来讲,如客车司机这般的行当,其工资待遇都是极高。而除却这些寻常的金银财物,这类行当的工人每月还会得到一些低等修炼资源作为奖励,而那些因意外造成伤亡的,甚至还能得到一些稍微高等的修炼资源作为奖励。可即便只是最低等的修炼资源,这些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的行当,也有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要争上一争。
哪怕自己年岁已高,不能修炼,就只是为了子孙儿女着想,也总有为人父母的会豁出性命。
“时代更迭,先人一步则步步当先...可那些个家族圣地里的人又说天赋才是至关重要。”
云泽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挪了挪屁股,换个姿势斜靠在椅背上看向前面的司机,表情复杂。
...
无论是谁,都曾经历或正在经历人生的至暗时刻,那是一条漫长、黝黑、阴冷,且令人绝望的隧道。
...
他自卑,懦弱,无能,不敢反抗也无能反抗,似乎一切用于贬低他人的词汇用在这里都不会显得有丝毫突兀。
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饥饿,寒冷,屈辱,疼痛...这是他也在一起承受的,一样的漫无尽头。
但他总是在笑,笑着讲出那些不可思议的睡前故事,故事里有人能移山填海,有人能缩地成寸,有人能只手摘星,有人能踏上九天;但也有八个脑袋的大蛇吞云吐雾,有百丈高的猿猴手握雷电;有一棵绿竹生于云海天崖,此生平尽天下不平事;有一位老人自出世以来便惊才艳艳,纵横捭阖,无敌人间六千年...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直到那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忽然变得比起以往还要更为苍白。
然后,他难得强势了一次,领着一个孩子,叫上那个女人,一起走出家门,来到一片空地上,男人紧紧握住的手,掌心早已经完全湿透。他抬头看天,看那日不落,看那月高升,看它们隔着一道印刻在天上的星河深渊遥遥相望。
随后,这整个世界都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猩红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撕裂!
一道又一道猩红劈落下来,天惊地动,好像要将苍穹陷落,方仪崩摧!
千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