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 守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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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深吻之后,澜舟在欲念崩溃的前戏,停下了动作。

他用力揉了揉顾东篱的脑袋,忍着笑意,咬牙切齿道:

“这种话,以后只准对本座说,听见没有?”

顾东篱嘴唇都被亲肿了,心里腹诽着:当过一次禽兽,他估计是不想当人了。

眼底盈盈一抹温柔,俏皮抿着樱唇,莞尔道:

“督公若是对我不好,我说不定就跑了。”

“你敢,我一定杀了你。”

“有你这么吓唬人的么?”

顾东篱盈着水光,撅嘴抗议。

“……”

澜舟欲言又止,说不出什么柔情蜜意的话,等捧出真心的时候,过往那些戏谑、善变的词令,便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除了板着脸吓唬她,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细细品来,连自己都无语想笑。

搂着小丫头的腰,澜舟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揽,胸膛闷声,十分无奈。

“所以,你别离开我就好了。”

东篱反手回拥了过去——

碧落黄泉我追了你两世,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怎么可能离开你?

我们还有白首一生的诺言,还有胭脂这个女儿,还有悠久的时光要浪费,这么爱你的我,怎么半途放弃?

这些话,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唯有清浅一声轻叹,然后用更紧迫的相拥,表明了她不渝的态度。

……

顾东篱陪在澜舟的身边,陪他入睡。

他一个人软禁在这里,熬了几日没有合眼,可情丝如绕指柔,磐石可移,一点点驱逐了他内心执拗的忐忑。

只要顾东篱一句‘喜欢’他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入眠不过须臾之间。

少年时在军营,他就养成了警惕的个性,就算在梦中,身边有人或者有异响,他都能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后来成了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仇家难数,更是不容卧榻有人在侧。

可顾东篱在边上,用拙劣的歌声吟唱安

眠童谣,他还是觉得无比安心。

眼皮一开一闭,澜舟就陷入了深沉的梦境之中。

……

梦里面,血色铺天盖地。

鬼怪阴魂从地上不断钻出来,他们血肉模糊的双手,不断攀扯着他的靴子、袍角,嘶声痛呼着:‘魔头,你该死,叛徒之子,你该死!’

他厌恶至极,心中幻出一把渗血的钢刀,寒光凌冽,朝着那些鬼魂劈砍而去。

一刀下去,鬼影消失无踪,有一个人,用肩膀血肉,抵住了钢刀。

这个人唇角笑意温浅,一双眸子,古井无波。

“你不该如此,你本不是如此。”

这个人生了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滚!滚!”

他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影子消弭无踪,化为一道黑雾笼罩在他周身,黑雾不断膨胀变化,变成高大似铁塔般矫健雄伟的男子。

他声如洪钟,一字一顿: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只当你死了,我拿了西

戎十二郡,愿以断子绝孙为代价,此生无悔!”

“不!”

少年信念崩塌,心中藩篱横生藤蔓,将最本真的自己锁在了心灵深处。

“澜舟!澜舟?”

少女轻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藩篱剥落,化为齑粉吹散远方。

他猛然惊醒,发现东方既白,黎明晨曦,顾东篱趴在他的床边,正焦急的唤他。

“梦魇了?看你满头是汗,所以叫醒了你——你缓一缓再睡,不然噩梦不去,还是接着做下去的。”

恍若隔世,澜舟只觉身上汗津津的,衣衫湿透。

他伸手握住了顾东篱的,声音略有些喑哑:

“你怎么没睡?”

“小憩了会儿,看你睡得不安稳,所以一直守着你——不过,我马上要走了,王府夫人还等着我的药膳呢。”

顾东篱揉了揉困涩的眼睛。

虽然很累,但为了金叶子、为了澜舟早日觉醒离开洞府界,她必须加快行动了。

澜舟稍一

愣怔:

“王府夫人?你与她何干?”

“我——”

“别跟我说,你是为了钱。”

“呃……”

之前还能以宦妻之名糊弄一下,为了钱也是天经地义的。

可糊弄的人是澜舟,这点小伎俩就特别不经看了,思忖片刻后才道:

“她……她与我投缘,上一次在王府被你吓唬个半死,是她安抚我,又赠了我银子过活儿,她少妻配老夫,流言蜚语不断,一个人在深宅也寂寞,我便想报恩,照拂照拂她。不过一些饮食上的照顾而已。怎么啦?女子,你也吃醋?”

“……”

顾东篱的先发制人,反而让澜舟不好再问了。

顾东篱盈盈一笑,半副撒娇样子:

“人家也不能总陪着你吧?我傍晚再来?”

“不必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不用管我——”他顿了顿,多加了一句“不嫌这里阴森寂静,来这里睡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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