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5 哄他夸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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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篱刷刷刷一顿操作猛如虎,终于赶在澜舟快饿死的临终之际,把饭菜做好了。

说来也怪,她没来的时候,澜舟滴水未进,尚不觉得饿,只是浑身麻木,甚至恍惚。

顾东篱一来,他当即闻到了人间烟火味。

四肢百骸从苍莽中离开,陷落十丈软红下,思茶思饮,有了生而为人,最基本的欲望。

“好了好了!您是堂屋用膳,还是去饭厅?”

“……”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半响后才道:

“饭厅吧,等着。”

“得嘞~”

顾东篱只是随口一问,料想也是茶厅。

不必多想,这堂屋里一定乌烟瘴气,几日不曾通风换洗,光是恶心的血腥气,都能将她劝退三尺,还是等他稍微拾掇一下自己,再出来吃饭吧。

她当了几辈子的厨娘,这是对美食最基本的尊重。

……

转身要离开,顾东篱脚步一顿,眼底起了狡黠之意。

“您一个人可以么?需要厨娘扩展一下业务,为您梳洗更衣?”

“……不用。”

“真的不用么?我不用您涨月钱,算是额外关怀,赠送的!”

“……行。”

这一下,轮到顾东篱哽住了后面的话:这要怎么接?

还真让她进去,见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还在思索怎么应对,里头再一次传来了澜舟的声音,比起方才略有些局促恼怒,现下的他,声音低沉轻缓,嗓子里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阴诡。

一下子回到他叱咤风云,恣意狂妄的时候。

“既是送的,不如连床一并暖了?”

顾东篱心里重重呸了一声:看来伤得不重,也没有自闭!老流氓!

很怕撩人不成反被制裁,顾东篱远远跳开一大步,对着门扇讪笑一声:

“奴婢在饭厅恭候大驾,奴婢退下了!”

言罢,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

一盏茶时间后,门吱呀一声开阖,澜舟脚步略有些虚浮。

他泛着青白的手指,扶着门框,指缝中凝结的血痂,方才也被他清洗干净。

换了一身素净干净的长袍,腰际简单一抹玉带腰封,长发

未冠,只是简单竖在脑后。

剥去浮夸炫目的金丝银线,脱下寒意逼人的云锦蟒服,其实他是清矍的——

销长的肩膀,瘦不露骨,眉目间多了一分萧索淡然的清俊。

这样的澜舟,比青山村的那一个,多了份沉淀气质,比起往日杀欲横生的督公,少了血腥戾气。

他是完整的他,也是崭新的他。

一步一步,澜舟走到了茶厅外,轩窗糊着东昌纸,透光不透风。

小丫头娇俏的身影,在窗纸后摆弄碗筷,她一会儿低伏掀碗,略显不耐烦,一会儿盘坐在炕上偷懒,直犯瞌睡。

澜舟伫步而立,隔着一层窗户纸看她,这令他感到很安心。

他痴醉这一种朦胧放肆的错觉,不知在窗外耽搁了多久,直至肩头上露水浓重,甚至还有雪霰子飘落而下,才知耽误了太久。

低声咳了一声,他用力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

顾东篱莫名很困,饭厅温暖舒适,盘腿坐在炕上,没一会儿就小鸡啄米了。

门扇哗啦大开,

她一个激灵惊醒,想着:好没礼貌,也不知敲个门?

转念一想不对,这是他家,自己是奴才,主子没来偷懒打盹,好像是自己不对?

擦了擦嘴角边涎出来的口水,她悻悻从炕上下来,拉扯着身上皱巴巴的裙子:

“您来了。”

抬起眸子,四目相对,眼底流露出一丝诧异。

澜舟眉心一拧,对于顾东篱的诧异,甚至于惊喜,他心中复杂,滋味百般。

说是不喜倒也不至于,说是欢喜那也没有,奇奇怪怪,他弄不清楚。

顾东篱看出了他的便扭,生怕他胡思乱想,忙解释道:

“督公您这一身实在太俊朗,跟谪仙似得人物,奴婢一时看痴了哇!”

“呵,我这副样子,你之前没瞧够么?”

他指的,当然是从前的沈澜舟。

顾东篱并不回避这个问题,也不会流露出伤感之色,她大大方方承认:

“不一样的,便是同一件衣服,同一张皮囊,气质不同,自然也不同。”

澜舟一听:说到底,长一样,穿一样

,也比不上那个他?

脸上不动声色,只是眸色渐浓,直接与顾东篱擦肩而过,站到了饭桌边。

“我记得我说过,非珍馐不食,非玉露不饮。”

顾东篱听他口吻,小心翼翼伺候:

“您放心,容我来介绍——”

她搓了搓手,指着桌上那一道道盖着银稀盖的碗盘,呖呖莺声:

“这是酥琼叶,这是山海兜,这是烹金煮玉……还有这个很是珍贵,名唤冰壶珍~”

澜舟负手在后,眉心并没有因此舒展。

这些名字听起来极美,也很是讲究,可为何他从未听过,倒像是小丫头临时现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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