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3 取舍（1 / 1）

顾东篱理智全失，拔腿往军营方向奔去——

直到小腹传来痛楚，她才猛地向前一扑，摔倒在地。

亭亭急切去追她。

“王妃，还有这么远的路，你冷静一些！”

觉得顾东篱一定会死在这里，看她疼得皱起小脸，亭亭做了决定。

危急关头，她只好使用庄主给她留下的一记信号烟火，只有万分为难的时候才可以释放，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过来营救的。

要不是没办法，自己根本不想打扰庄主，两军交战的要紧关头，怎么为一个女人分神呢？

可亭亭看得出来，白鹭是在乎顾东篱的，所以，她还是发射了求救信号！

……

白鹭听到了隆

隆巨响，心在决然中沉落，是从容赴死的释然。

可当他看到亭亭的求救信号时，整个人都愤怒了！

这个高度，这个距离，那个该死的女人不在雪雁城，离他根本不过五里地！

“救人。”

声音阴沉低哑，是恼火后的无措。

……

顾东篱在昏沉中苏醒过来。

行军大鞍车还在颠簸，厮杀声音不远不近，鼻下飘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她、她在哪儿？回到大营了么？

感受到腰际一双微凉的手，她心中一凛，立刻抬头看向身后之人。

白鹭？！

“不想要腹中的孩子，你早点说，我当时就可以成全你，何必费那么多功夫？”

他白衣不

再似雪，风流宽袖之上，是如腊梅般的殷红血渍，玉冠倾斜，如墨长发披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眼底全是隐忍的怒火。

顾东篱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伸手扶上微隆的小腹，长抒了一口气。

转念一想后，她立刻咬牙，双手捏住了他的衣襟：

“凤凰之怒是真的！白小玲没有跳下去祭祀，你想引地狱之火来此，葬送这几万将士，去换你白氏一族宿命的结束么？只为了西陲十二郡，你值得么？”

白鹭见她猜到了，并不诧异，反而表情淡然。

他知道她一贯很聪明，有一个玲珑心，能猜到自己的打算，并不奇怪。

“还记得在观星台上，你曾

问过我一个问题，一群人的生死重要，还是一个无辜的人更值得被牺牲、被放弃？坦白说，一个人的死如果能拯救大多数人，是值得的，甚至被歌颂的，可无辜之人永远无辜，当她被赋予其它感情的时候，就不能这样简单的进行比较了。”

“……”

顾东篱安静看向他，心中翻滚着复杂的滋味。

白鹭轻声一笑：

“如你所言，这群人原本就该死的，那就让他们死吧，战死沙场，本就是将士们的宿命，可白小玲不该为了这场宿命去死，她是无辜的，这就是我的取舍。”

牺牲掉原本就应该死的士卒，去保护陇西百姓，去成全无辜的白小玲

。

顾东篱心痛不已。

听着马车外誓死护着白鹭、不断牺牲、哀嚎的士兵，泪水盈盈。

“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凤凰之怒，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你牺牲了！他们还拼死保护你——我，我真的……”

或许是当了母亲，情绪有些敏感。

顾东篱颤颤巍巍从脖子中取下金叶子，捧到白鹭跟前：

“还来得及么……还来得及么？我愿意给你，求求你，挽回这一切吧！我不想那么多人死，不想你死，更不想沈澜舟有半点闪失！”

是不是破解了传奇菜谱，所有人都不会死，这一切都不会这样残忍？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愿意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