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丑态百露(1 / 2)
文芝见罗丘北写了几个字,却是陡的住了笔,他正疑惑,脸上溅过来几个墨点子,不及文芝闭眼,那只粗狼毫便直直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文芝,你写,为师念给你写。”
罗丘北一惯的颐指气使,指着文芝叫他来写。
文芝不可思议,眼睛睁得好大,眼底的不满毫无顾忌的宣泄出来了出来,可是这是罗丘北这个失心疯的疯子没有发现的。
罗丘北啰啰嗦嗦,一派委屈至极的模样,一字一顿似乎自己真是一个受了莫大冤屈的大功臣。
文芝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就连那两点格外醒目的墨点子也依旧平静的附在他白净的脸上,倒也相得益彰。
文芝心里认清了罗丘北的丑恶嘴脸,自然也将他的种种行为当做是多作怪的小丑跳梁罢了,既然他要告这个状,那便让他告,那便帮他写,至于送不送得到皇帝手上,他便说不定了。
文芝想到这里,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带着嫌恶的笑来。
罗丘北许是看见了他嘴角的笑,忍痛一把掀开了文芝,然后怒声骂道:“滚,滚出去!连你也敢笑话老子,真是瞎了眼镜养你这么个白眼狼!”
文芝不怒反笑,当着罗丘北的面将那张写了半面的纸捏成了一个纸团,他捏的极其用力,脸上依旧是一抹带着淡淡嘲味的笑,笑意在眼里却变成了一抹嫌恶愤怒。
罗丘北看着文芝分明泛白的骨节紧紧包住那张纸,心里十分不爽,朝着门外唤道:“云芝,云芝!”
云芝是文芝的二师弟,是个唇红齿白、身材娇俏的少年郎。
云芝本在门外竖着耳朵偷听,听到罗丘北的怒骂声音,心里暗自惬意了一把,正直起身来装模做样的理了理衣服,做好了罗丘北传唤他的准备。
文芝见罗丘北话音一落,云芝便一脸关切,焦急忙慌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已然知道他在门口偷听了良久。
云芝一进来,便自动略过自己的大师兄,直直走向了自己的师父,抱着师父好一顿哭,口中不断念叨着:“师父受苦了,云芝无能,不能替师父挨这苦痛……”
罗丘北听了这样的话,虽也知道多少有几分夸张,但因为前有逆着他的意思来的文芝,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于是缓声道:“云芝,你替为师代劳。”
罗丘北左右打量了一眼,怒声骂到:“混蛋,还不把笔递到云芝手上?”
文芝将笔递过去,却见云芝一脸诧异至极,故作惊讶道:“哎呀!大师兄在这里,原来是云芝失礼了。”
文芝心里清楚不能和云芝这样的小人多做纠缠,于是淡淡开口:“师弟不必介怀。”
文芝递出笔的手依旧杵在半空中,他晃了晃手里的紫金狼毫示意云芝。
云芝伸出手去,却在笔完成交接的刹那松开了手。紫金狼毫“吧嗒”一声掉落下去,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突兀无比。文芝看着地上的一坨墨渍缓缓晕散开来,面上惶恐起来,心里却狠厉起来。
云芝连忙跪下来,将笔捡起捧在手心里,无比惋惜悔恨道:“云芝不好,云芝笨手笨脚竟然将师父心爱的紫金狼毫给摔落在地了。”
云芝说着,眼角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来,他转身恭敬的伏在地上,将摔倒地上的笔捧得老高,对着罗丘北再一次高喊:“云芝笨手笨脚,请师父责罚!”
说着,将笔小心翼翼的捧了上去,又煞有介事的用衣角在地上飞快的擦拭着。
文芝眼见那坨墨渍在他的衣角摩擦下渐渐淡了,冷哼一声往后让出了两步,意思是不碍着云芝擦地。
罗丘北见状自然是无比心疼他的这个懂事可人的二徒弟,立马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烧痛骂道:“混账,还不快将这里收拾干净!”
文芝知道云芝的计谋成功了,他知道云芝总是比任何人都会讨师父的欢心,他本来是嫉妒的。他嫉妒云芝的面若桃花,嫉妒云芝的楚楚可怜,嫉妒师父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心…
这一场无名的嫉妒,这场嫉妒在他偶然间发现师父与云芝之间混乱龌龊,令他厌恶的扭曲关系之后,便悄然化解了。
文芝想到这里突然冷笑起来,他扯动嘴角缓缓吐出来一句:“那文芝便退下了,不打搅师父与师弟的好兴致了!”
文芝说罢,浅浅行了个礼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迈了出去,最后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云芝和罗丘北因为文芝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一时心中七上八下起来。
罗丘北见时机正好,又料到文芝自幼最听他的话,胆子也是极小的,不想浪费如此大好时光,便轻轻搂过眼前的娇俏少年,缓声安慰他道:“云芝不要怕,为师明日便将他逐出师门。为师的好云芝,我们还是……”
云芝全力回应着他的师父,心中却动起一股狠劲来,怪不得他总见文芝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轻蔑嫌恶,原来他早已经知晓了自己的事情。他狠下心来,决心文芝留不得,要想法子把他除掉。
事后。云芝仔细为罗丘北上着药,指腹的柔软并着药膏的冰凉轻轻划过,惹得罗丘北心里更是痒痒。
云芝一边顺势而为,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于是小声问道:“师父,大师兄他,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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