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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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动手!”

“啊!”“啊!”

数声惨叫声响起。

原是那领头的官兵手一扬,其他的手下便瞬间动作,几息之间,一群瘦弱的百姓被他们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干干净净。

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手持长刀的官兵们神情冷漠,腥红的鲜血淅淅沥沥地滑过刀面、滑至刀尖,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他们的家中,有的有儿女在等待,有的有新婚妻子在等待,有的有垂垂老矣的父母在等待……

可他们的生命就此停留在离家不远的僻静小道上,永永远远无法见到日思夜想的亲人了。

谢云宴的视线直直地望着坡下的场景,手情不自禁地抓在了树皮上,抠得紧紧的,青筋暴起。

底下的官兵在他们的尸体上走来走去,“打扫残局”。

忽然那个领头的人似有所觉地抬头,他站立的右侧有一个山坡,坡上密林丛丛,一片寂静,偶有几只飞鸟飞起,才有了些许声响。

“头儿,怎么了?”

“没事,把尸体都推到路边坑下,用杂草盖着,去下一个地方。”

“是。”

坡上。

谢云宴手握着拳撑在树干上,低头看着刚刚突然把他往旁边拉回的林筝。

后者微微抬眸望着他,眸光清澈如许。

“怎么了?”林筝问道。

“没事。”他声音有些哑,头抵在手背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沉淀心情。

这样的官兵,这样的朝廷……

林筝像是被他圈起来了一样,隐约发现他眼尾微微泛红。

她目光往侧边游离了一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你……在替他们难过吗?”

她问出这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涩涩的感觉。

也对,她即便做了这么久的杀手,也无法对这么多生命无动于衷,更何况她从来不会主动对毫无反手之力的弱者下手。

“嗯。”谢云宴低应了一声,轻轻柔柔的气息扑洒在林筝的发顶上,带着丝丝热气。

他慢慢直起身子,却也不敢露出身形,怕被底下的人发现。

等到坡下没了动静后,他俩才从树后出来,底下除了零星的血迹,再没尸体的踪影。

谢云宴去把黑云解开,周身仿佛罩上了一层低沉的雾气。

他们没有骑马,林筝跟在他身边小声问道:“他们……犯了什么罪?”

他一直垂着眸,似是想了想,才缓缓道:“若我猜得不错,应该和皇陵有关;今日之事,全当我们没有遇见过。”

“嗯。”

他知道她不是个多话的人,都不用嘱咐她别乱说。

只是亲眼所见的事实在太过令人震惊又寒心——大熙的兵屠大熙的百姓。

所以这件事一直萦绕在他心上,导致他回家后也时不时地有些走神,就连谢母都察觉到了,悄悄拉过林筝问。

“筝儿,云宴他怎么了?难道是今日菩萨给的签不好?”她心里急得很,她的大孙子可不能有差错啊。

林筝被她问得一愣,心想这要怎么圆过去?

而一般这种编不出来回答的问题,她就转移话题。

“今日……闵公子家的……小公子,很乖。”

“啊?真的吗?云宴那个同窗有儿子呀?几岁?你们喜不喜欢?”谢母先是不解,随即恍然大悟。

一定是筝儿脸皮薄,在侧面隐晦地回答自己呢。

“喜欢。”她这句话说出来倒是不用伪装,毕竟她是真的觉得闵乐很可爱。

“哎呀,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谢母高兴地拍掌,拍完又捂着嘴笑,笑呵呵了两声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偷看林筝两眼,把她搞得云里雾里。

——娘这个笑,太居心不良了,不会……是想去偷孩子吧?

这样不好的。

林筝也开始有心事了。

谢云宴内心复杂不已,没有注意到二人的怪异,躺在床上后却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忽然想起闵洲的话。

——家父不希望我入朝为官,有个秀才功名在身便可以了。

他又翻了个身。

林筝发现他跟烙煎饼一样的不睡觉,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睡不着?”

“吵到你了么?抱歉……”

“怎么了?”她甚至都懒得回他一句“没有吵到”了,直接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我曾立志要勤读书考科举,将来入朝为官,报效大熙,可今日,我心中有了动摇。”

“因为山坡下的那件事?”

“嗯……官兵肆意屠杀百姓,一定是受他们的上级指示,而他们的上级一定是受更高的上级指示;如果为官是为了残害这些本该被官员保护着的百姓,除了保护自己的亲人不被伤害,我不懂还有什么做官的必要。”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像年代久远的琴弦一拨动,娓娓道来。

林筝只想说一句:太复杂了。

可她想了想,为了今夜能安稳入睡,还是说道:“之前我在你的书上看见有一句话你做了特别批注。”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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