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一卷尾声（1 / 2）

熙宁十五年，孝仁太后于长清宫薨逝，享年七十二，举国吊唁。

孝仁太后，成帝之后，墨珂和墨瑾的生母，膝下唯此二子，自墨珂为夺帝位杀其长兄墨瑾，幽居于长清宫，不问世事。

也是，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后还能顶着一张笑脸天天抛头露面呢？没疯就不错了，何况墨珂还不是她喜欢的那个儿子。

也罢，熬了这么多年，死也算是个解脱。

可笑的是，她在弥留之际，神志不清时，才告诉了墨珂她这些年的真正想法。

“阿瑾！阿瑾！”

“人在做，天在看，墨珂！你……残害手足，不得好死！”

“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

“啪”

茶杯砸在长清宫的地板上，碎裂的白玉像泡沫一样。

皇帝的名讳只有父母可唤，却不是珂儿，而是墨珂。

“偏心偏得如此冠冕堂皇，母后，您可真是好的很！”，墨珂猛地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夹杂着些许颤抖。

他从太医手中拿过一碗药，回头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喝了这碗药，早点解脱吧，免得在这里受苦，还叫我们母子二人，相看两厌！”

墨皇在世的时候，墨珂的母后就不喜欢他，甚至在生下他没多久就他丢给德妃，也就是曾经的晋王太妃当儿子。

可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而且晋王太妃在墨皇去世后不久就病逝了，墨珂不孝敬太后，还能孝敬谁呢？

事到如今，让离死不远的太后早点解脱，这是墨珂最后仁慈。

……

“你……”

药性很快就发作了，太后终于是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死去之前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没来得及说得出口。

太后合上眼的那一刻，墨珂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一下子跪在了床边，被赶来的林逸然抱住。

他抱紧林逸然，久久没有放手。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花好月圆，真正可贵的，不过是有人能陪你一起面对生命中的荒谬与狰狞。

……

坤宁宫。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墨瑶脸上，把她痛得捂着脸倒在地上。

其实以林逸然的实力，只要她想，这一巴掌完全可以直接抽死墨瑶，她已经收了九成力了。

“说你父皇众叛亲离，是孤家寡人？我真好奇是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林逸然也不管墨瑶知不知道梁静茹是谁，直接开怼。

“你可真是出息了，经世致用之术没见怎么学好，讽刺你父皇倒是勤快！”，林逸然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深厚的内力让木桌顿时四分五裂。

见皇后发怒，周围的下人跪伏在地，不敢出声，怕自己的下场和那张桌子一样。

墨瑶也被林逸然的实力给吓到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你怎么恨我们都不重要，别忘了你身上的责任和义务，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送回去关着。”，她怒斥道。

林逸然话外音就是：“妈的，实在不行老娘自己生，你还以为非你不可了是吧？连我男人你都敢骂！”

墨瑶显然怕了，她不能被送回去，不然她怎么报仇？

虽然不甘心，但为了留下来，她只能装孙子。

她迟早……要让这墨氏的王朝改姓沐，这是墨氏欠沐家，欠她母亲的。

林逸然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以墨瑶的本事，想跟自己对抗，还是太嫩了。

……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转眼，已经是熙宁四十五年。

已经服用过筑基丹的林逸然仍旧年轻美丽，但七十年的岁月，对墨珂来说已经是寿命的极限。

七十岁，算不得长寿，墨珂在位的这些年，五次御驾亲征，抗击蛮夷，开发中原一带，把墨朝的国力推向了一个新的巅峰。

被折腾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了。

至于被关起来的沐云月，早就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就自我了结，回天上开她的玄幻副本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女频文的女主，能接受疾病，重伤，毁容，甚至是死亡，但好像唯独不能接受衰老。

兴许是觉得“老去”这个词太平庸，不够惊心动魄吧。

……

“其实我有点后悔。”，养心殿内，林逸然看着床上已经气息奄奄的墨珂，伸手抚上他的白发。

“后悔什么？”，系统问道。

“后悔服下筑基丹，有时候，看着爱人和自己一起老去，也是一种幸福。”，林逸然叹息一声：“我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

“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

——《孔雀东南飞》”

黄昏十分，维系墨珂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也断了。

感受的脉搏的停止，林逸然鼻子一酸，伏在床边低声啜泣起来。

明明她早就知道。

明明已经花了那么久去接受。

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发泄。

……

“熙宁四十五年，昭襄帝驾崩，立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