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昔(2 / 3)
所增益。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则无以成江海,修行与学习一样、都是一点一滴积累的事情,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褚岩手持竹简,若有所思——在此之前,盛霂还从未主动与自己提及过她初到这个世界遭遇的经历与遇见的人。
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又是什么样的人让她拥有了现今的行为处世习惯,在过去又是经历了什么才造就了这般扭曲的性格?
以上的每一个问题,他都是好奇得紧,也曾有所猜测。
在云霄拍卖行中,褚岩也曾短暂地将天极灵瞳的能为提升到自己能承受的最大程度,在盛霂的有意为之之下,他透过层层封锁看到了一片海。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昏沉沉的海,海面上到处都是看不清颜色的迷雾。
海实在是过于广阔,过于昏暗,他能看清的也仅有一角之地。
在那一角之地的海面下方,幽暗深沉的海水下边,海底的最深处,堆积着数不清的记忆碎片。
是的,就是记忆碎片。
破碎的,断裂的,不连贯的,奇怪到了极点,部分甚至有着过于明显的被刻意抹去的痕迹。
海底留存的那些记忆大多都是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海水中也漂浮着少许,越接近海面的位置,碎片的存在越少,但他看得也更为清楚一些。
那些碎片,全都在呼喊同一个名字。
艾落落,艾落落。
独一无二的艾落落。
完美的艾落落。
褚岩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是羡慕抑或是单纯的痛苦?
不,都不是。
他想不明白。
艾落落陪伴了她十年,而他在她们的生命中缺席的时光远远不止十年。
无踪塔内没有关于盛霂的任何卷宗,要想最为清楚地了解到实情,只能是她自己开口了。
思及此,褚岩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小桌一角,又将桌上墨迹已干的符篆一一拾起叠好,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你那位长辈,是什么样子的人?”
盛霂画符的手顿了一顿,桃木符笔的另一端轻轻戳上与桌面贴得极近的脸颊,吃痛地叫唤了一声,人也清醒过来。
桃木符笔本质上就是边筝从她那石崖小院的大桃树上掰下来的一小截枝干,长度不足一尺,枝干尖端被做了特殊处理,变得柔软了几分,亦能顺利吸附各种材质的符墨。
反之,符笔的尾端,也就是枝干的断裂面,却是出人意料的锋利坚硬,捅穿个石头都问题不大。
从兜里掏出个小水镜一看,果不其然,被戳的地方出现了一颗小血珠,盛霂赶忙取了自家特制的万能金疮药出来,边抹边对着桌边的褚岩道:“怎么忽然这么问?”
“就是好奇,能让你活下来的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怎么,你还想帮我还债么?”闻言盛霂笑出了声,嘴角微微上扬,“唔,那你可能要头疼了。”
天霄界除了一些隐世大族外站在顶层的也就那么些人,褚岩考虑了一下,回得认真:“也不是不行。”
要是对面真不是什么善茬,早点还了因果断了联系也好。
不过就目前来说,是不是善茬还不太明确,但不靠谱这一点,在他心里可以说是敲了定锤,暗自念道,“到底是谁家的长辈会放任又弱又小的孩子只身出门啊!”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盛霂先前是怕给归羽山惹麻烦,才从来都不曾提起,面前的人再怎么的都是自家傻弟弟,姑且算是可以信任的存在,说了也就说了。
“玄霜宗知道么?我被凤纤爹亲从幽冥血海里捞出来后就被送到了那里。”
褚岩闻言沉默了片刻,玄霜宗,他自然是知晓的。
但因为万年前的遗留问题,无踪塔内对玄霜宗所在的北原的记载颇少,也很少派遣门人前往北原。
不,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据某本秘录中的北原之卷记载,北原不仅是苦寒遗弃之地,亦是诅咒之地。
【无垠雪原深处的风雪永不曾停歇,寒渊深处罡风乱流间的尖利哀嚎是玄霜子对背叛之举的无尽苦痛,南下的雪线是他对所信任之人的惩罚。】
【为人族万古计,玄霜道尊之徒于雪原外侧布下大阵,力阻雪线南移。】
查看那本秘录需要的等阶非常高,褚岩想了想自己那会应该还是拿的塔主令,方能看到后面的内容。
【大阵落成之日,玄霜道尊首徒应寒子于阵外对天连叹五声,再朝无垠雪原而拜,叩地,叩天,通身绝巅修为如冰川雪山消融之势尽数流入大阵,后与玄霜子次徒柳水炽相携而去。】
“应寒子前辈说的是什么?”
“不甘。”褚岩叹了口气。
不甘。
五声不甘。
声声泣血,字字诛心,震人肺腑。
“柳水炽前辈亦以通身修为于雪线之上立下誓言,但凡背叛之人及其子孙后辈,入北原者,必将葬身于此,肉身不腐不败,神魂困于尸骨,受尽永生永世风雪加身之苦。”
盛霂收好了桌上的符纸,托腮问道:“两位前辈后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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