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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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婷立疏林野地,浓密发丝挽了个简单的髻,露出一张完整的鹅蛋脸,她眼尾上挑,黑白分明的眼眸沉静如水。

内心却在疯狂吐槽自省:

我特喵是不是就不该出门,老老实实搁家抠脚绣花?

头天出门碰上个穿越的,转天出门撞出个重生的,这是要一天一个的节奏么?

整的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是春喜啊,你慌慌张张做什么?”许问枫稳稳心神,语气不善道:“吓死我了,你没事吧?可别赖上我啊,你自己撞上来的。”

“不怪你,无事,就是头有点晕,歇一歇就好。”春喜合上眼睛。

做为过来人,猜她多半是在复盘回忆上一世,许问枫鼻孔哼了哼气儿,故作不爽,背过身开始挖她的玉竹。

唉,操蛋的世界!

一刻钟后,春喜站到她身后,面露思疑问道:“你怎么来这么偏的地方?深山里有狼你不怕吗?”

许问枫头也没回的反问:“你不也是吗?”

我不来你咋重生呢,郁闷。

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吴满贯的穿越,春喜的重生,大概也许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搞不好就是她家那个没啥卵用的金手指搞的鬼。

春喜顿了片刻,淡淡道:“我迷路了。”

许问枫顺着她话解释一句:“我挖草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这样啊,你忙,我先回村了。”转身之际,春喜轻飘飘瞥了许问枫一眼。

那一眼饱含沧桑世事,情绪繁杂深沉,根本不是小姑娘该有的情绪。

许问枫歪头,目送春喜离开的背影。

与吴满贯的落寞悲伤不同,春喜挺直的脊背仿佛燃烧着一簇复仇的火焰,斗志满满,走路生风。

春喜,赵家......许问枫皱脸,把关于赵家的记忆汇总到一起,梳理脉络。

整理下来发现,赵家是比许家更糟心百倍的人家。

黑心的奶,赌鬼小叔,爹赵有才是个老色胚,窝里横。

牛鬼蛇神齐聚一窝,赵家真是如龙潭虎穴一样的存在,能把人骨头嚼碎,吞的渣子不剩,春喜的下场估计不是悲惨能概括的。

春喜的亲娘沈青梅更是一言难尽,典型的苦情娘道女主角。

非常的具有自我牺牲,自我感动,自我奉献的精神,在这之外还特别在意自己的名声。

村里老早就有流言,赵有才与村尾的孙寡妇不清不楚,逃难期间,孙寡妇怀了身孕,一直是赵有才在照顾,对孙寡妇呵护备至。

不仅如此,还使唤妻女把孙寡妇当正房一般伺候,种种坐实他们之间的首尾。

那么艰苦的环境下竟有心思搞七搞八干那档子事儿,也是厉害,许问枫心生佩服。

有才,与他的名字相得益彰。

后来孙寡妇产下一子,分娩后血崩离世,沈青梅便把孙寡妇留下的幼子视为己出,视作命根子。

自个儿母爱泛滥也就算了,非得拉着春喜一起跳火坑,不断压榨亲生闺女,以彰显自我高洁大度的品质。

实质的慷他人之慨的伪圣母。

春喜摊上这么一个娘确实苦逼。

玉竹挖干净,许问枫兴致不高的回村,一路上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小心避着人走,生怕又触发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顺顺当当快到家,许问枫一口气没舒出胸口,就看见吴满贯在水井附近花式作死。

扭来扭去,啊,摔跤了。

脑袋嘭嘭嗑地,啊,眼冒金星。

掐脖子,啊,喘不上气儿了。

许问枫:“......”

他莫不是计划在穿越的地方自杀,妄想搞一张回程票?

稍作踌躇,许问枫紧贴路边的水沟走,没办法,回家的必经之路。

直到蹑手蹑脚擦身走过,吴满贯还在沉浸式的瞎折腾,许问枫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点迷津道:“那啥,要不你去前面那口井试试,挺深的。”

保管一次性到位,不比你在这里瞎蹦跶强?

一句话整的吴满贯情绪都不连贯了。

悲壮而孤注一掷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殆尽。

吴满贯泄气的坐在地上嘤嘤嘤。

自杀本就需要极大的勇气,需要一鼓作气向死的心,一旦泄气就再难鼓足勇气。

言罢,许问枫施施然告辞,留下一个深藏功与名的高远背影。这娃实际年龄应当不大,孩子心性。

吴满贯:“???”

总感觉这个村姑不一般,说不上来的不一般。

黄昏,残阳如血。

赵家小宝睡醒吵闹,沈青梅在灶房打转忙碌,抽不开身,探头对外面的春喜说:“喜儿,你弟弟醒了,快去抱他下来哄一哄,他应当是饿了,你冲碗鸡蛋水给他垫垫。”

春喜坐在柴堆旁,吹着春天微寒的风发呆。

“喜儿,喜儿!”沈青梅迭声唤,一声高过一声。

可任她千呼万唤,春喜恍若未闻。

一会娘听见又该骂人了,沈青梅没法,擦擦手进屋去哄心肝肉。

闺女去一趟山里,回来就跟中邪魔怔了似的,院子不打扫,喊她烧火也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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