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烈阳(上)(1 / 2)
并不如何整齐的方队阵列陆续走过操场,在场诸多领导及教职人员一副习以为常模样。十五天光景当然称不上训练有素,只是孩子们的肤色变得健康了些,腰脊变得挺直了些,声线也变得洪亮了些。
一位又一位教官领着自己的队伍接受检阅,尽管动作并没有想象中的整齐划一,但那精气神终究是不一样了。上方站立的各位领导的神色也不算太坏,想是这一届新生还算让人满意。
会操很快结束,学校邀请的领导望着下方诸多黑黢黢的面孔,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番振聋发聩的讲话。讲话结束之后,在场每一位教官的手中都多了一面锦旗,显是雨露均沾无一缺漏。然而这些英武的军人脸色有喜有忧,想来所带班级排名靠后的军士是免不了班长一番教训了。
四海所在方队前列的教官手拿的锦旗与其他教官并无二致,不过此君脸上却泛着敛不住的笑意,其余教官瞥过此君之时都是一副恨不得打掉这货牙的模样。见得其余人物这般模样,四海的教官眼底笑意愈发灿烂。
“得亏有徐怀若这样一个好苗子,没丢了我的面子。”
教官心思内中自然有一丝感慨。
于是思绪不免回到十五天前初初行至操场的早晨。那时面前的这些孩子穿着松松垮垮的迷彩服,方阵虽不至于东倒西歪,但也不算十分规整,更别提内中一些看得眼里梗在心内的发型妆容。于是此时,各色人物之中站立笔直的人物自然便入了教官眼内,只是那一头不长不短的古典油头未免有些扎眼,若是洗掉应当是正好。
面前队伍维持这模样未免有碍瞻观,于是教官迅速地教授一些基础东西,方阵才变得略略能够入眼。
基础训练中长时间的军姿站立,自然是大部分人的噩梦,虽说身躯不得妄动,神色却是可堪狰狞。于是教官便凭借学生的神色狰狞程度判定休息时间。是以烈阳之下包括四海在内的毫无所动的少数学生便成了各位教官眼里的香饽饽,之后四海便被迫成为自己班级的临时班长了。
作为临时班长的四海自然得负责好些东西。本来轻省的四海一时便忙碌起来,却总能将一切冗杂的事物处理的十分清晰,是以大多人十分瞩意这个成为临时班长的安静男孩。四海因此认识了颇多人物,却总是以一种主心骨的形式存在于所有人物之间。
对于拥有四海的班级来说,教官与辅导员自然十分放心,然而孩子们却对四海又爱又恨。爱的是四海处理事务的杰出能力,当然也有部分女孩子对这样一位文质彬彬的好看男孩颇为倾心。恨的是这样一位男孩好似没有极限一般,烈阳伤不得他,训练压不跨他,因此四海自然成为教官所树立的标杆,让得所有孩子的生存都艰难了许多。
四海所逗引的狂蜂浪蝶自然是令得四海不堪其扰,每每训练结束之时,四海身周总有些莺莺燕燕。这种局面在军训开始后第三天舒窈窈突然前来探班并在当日训练结束后宣示主权后减轻了许多,然而并没有全然的杜绝,毕竟年少总是喜欢做些无谓竞争。于是舒窈窈出现在四海身周时,凝视在舒窈窈脸颊之上的目光或是惊艳的火辣,或是隐晦的比斗。
当晚舒窈窈以学生会文艺部部长身份带领一群引人长嚎的演出人员来到操场。这是这所大学的惯例,算是为孩子们减轻疲惫,这样的活动十五天内总要有个两三次的。舒窈窈带来的演员当然也带着还算完备的器材,令得操场之上多出许多兴奋的掌声。恰在某时,站在台上的演员开始邀请新生们上台即兴表演,接着便有好几道身影离开队伍前往舞台,也大都赢得了与勇气相匹的掌声。奇怪的是四海所在的班级始终无人前往舞台,早已在场的辅导员便开始鼓励学生踊跃上台。不知是谁忽地喊了一声徐怀若,整个班级便都在大喊四海的名姓,霎时间整个专业阵列都响起四海的名姓,于是不明就里的观众全都喊起四海的名姓。四海便被迫走上舞台。
舒窈窈站在现场指挥的位置上以一种莫名的目光看向四海,早在全场山呼徐怀若的时候她的目光便变得十分奇怪,若真要细致观察的话,大概是戏谑要多一些。舒窈窈太了解四海了,他知道四海从未接受过声乐方面的任何培训,至少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这一方面的才能,是以眼底难免多些耐人寻味。
“我说我是被陷害的你们信吗?”四海拿起话筒,神态很有痛心疾首味道。
台下一众探头观察徐怀若究竟何许人也的年轻男女顿时哈哈大笑。
“不过既然上来了,就给大家唱一首奇怪的歌吧。”四海将话筒放在架子上,“这首歌叫《亲爱的》,送给在场某个人。”
四海手指扫过吉他弦,指尖跃动的竟真是十分奇怪的旋律,却莫名的好听。
“亲爱的。”四海的声音顺着奇诡的旋律流淌而出。开嗓一句便引得台下一阵尖叫。
“你还记得我吗?
你还记得那杯咖啡吗?
亲爱的
我爱你呀
爱你不经意的笑容
亲爱的
你还记得我吗
我很久没叫你亲爱的
可我记得那封信
我记得那些酒醉
亲爱的
我能否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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