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时间（上）（1 / 2）

太阳尚未变成炽烈的样子，好些光辉温暖地撒在铁轨上。铁轨映射的光没了温暖，却又是柔和的笼着四海的脸庞。

火车在汽笛声中远去了，四海也转身离开铁轨。

“我要走了。”

“我会想你的。”四海笑容温煦。

舒窈窈拥抱四海，片刻后缓缓散开，转身朝着站台去了。四海缓缓地挥动手臂，却只是面对舒窈窈的背影。

四海走出火车站，打了车回了市区。这样的日子仍旧得重复单调乏味的工作，借以维持还算不错的生计。

四海与舒窈窈自录取通知书下发后不久的那次见面起，整个假期便再没见过面。

舒窈窈总是安在家中研读早前的那本诗经，四海则每日修理机器，将近两月的时间交付给了生活。

偌久时光，舒窈窈曾多次走出家门，却又在将出小区的时候折身返回，终究是没有出去过。

那本《玫瑰》也被翻得旧了，四海甚至可以背诵一些章节，脑海最深的，便是覆盖文字的铅笔线条了，也许此生都难以忘却吧。只是烟消耗得更多了，酒也时常让得身体变得麻痹。

人物没有注意到的时间，便是这般慢慢溜走。忽地四海意识到某天是离别的日子，于是便奔赴车站，恰巧在车站等到即将离去的舒窈窈。

四海回到公司，吩咐方艾拿过工具，便又一次开始工作了。这类工作四海本是驾轻就熟，方艾却只是个新人，于是四海一边检修，一边回过头来为方艾讲解，方艾亦听得十分认真，时间又如此逝去。

待得四海放下手头的工作，已是中午下班十几分钟的时辰了。四海这才抬起埋下许久的头颅，见得方艾仍旧现在近旁认真观看，便和煦地笑笑。

“小方，休息一下，咱吃饭去。”

“好嘞，四海哥。”

两人在卫生间洗掉手掌上的机油，便一齐走出公司。

“小方，今天哥请客，带你吃顿好的。”

“那就谢谢四海哥了。”

四海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吩咐一声便拉着方艾一起上了车。车子行驶迅疾，只几分种便抵达四海的目的地。

四海付过车费，拉着方艾下车走到一家小餐馆门前。

“这家小店的饭菜可是鲜香得紧呢。”

“既然四海哥都这么说了，那可得好好品味了。”

说着两人走入餐馆。

“小方，点你爱吃的。”

“好。”

方艾点几道荤菜，四海又加了几道，两人便坐下等待了。

四海打开一包新买的黄鹤楼，抽出一支递给方艾，又抽出一支点燃。方艾拿出打火机点燃自己的烟，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吞云吐雾。香烟燃尽，菜品仍未烹好。于是四海叫两瓶啤酒，与方艾碰个杯，狠狠灌下一口。啤酒的冰凉略略缓解了燥热。

啤酒喝到一半，点好的菜便烹调完毕，两人拿起筷子，就着啤酒开始了午餐。

比得其他时候，这顿午餐吃得有些冗长，耗费良久时光两人才到酒足饭饱的境况。

四海结过帐，两人人便一起回了公司。

窗外的光景变幻得极快，让得舒窈窈难以看清火车外远端的风景。索性不看窗外，回过头继续阅读眼前的小说。

车厢里是旁人或大或小的交谈声，混杂着火车前行时所发出的声响。

火车走走停停，或是下车的人，或是登车的人。火车仍旧走向固定的方向，车内仍旧川流不息。

舒窈窈看看手表，火车已行驶良久，但若是抵达远方的话，估着该还有许多时间。

舒窈窈合上小说，又一次将目光转向窗外。

明灭不定的远山在视线尽头摇晃，裹着太阳散射的光晕。如此景象抵达舒窈窈的眼目便是非同一般的模样了。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画笔，再不管窗外的景象了，翻开小说封面，在扉页轻轻描摹早时见到的画面。

或许时间过去许久了，舒窈窈也停下手中的画笔。

小说扉页已不是原先的样子了，早时洁白的纸张被细密的铅笔线条所覆盖，这些铅笔线条又交联成一幅画面。

连绵灰暗的山峰与邈远天空的太阳一齐站立在纸张表面。山峰下角又附着两个小字---远方。

舒窈窈收起小说，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又轻轻合上双眼。

窗外的天空渐渐灰暗，良久便达到了彻底的黑暗。没有星空的夜晚，再不像是故乡的暮光。

窗外的天空渐渐撕破了黑暗，太阳挣扎着越出远山，小心散播温煦的光晕，唤醒行驶的车厢内一个个离家或归家的人物。

舒窈窈睁开眼，入眼的阳光令得眼目出现了些许的不适应。几次开合的双目慢慢适应阳光，看看手表，火车就快要到站了。索性坐着等待罢。

太阳光线仍然温煦，火车慢慢停下冗长躯体。

舒窈窈费力地取下行李箱，汇入人流走出车厢，又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在车站门前拦下出租车，吩咐后直接上车，车子便朝着那所大学去了。

这些路并不那么长，车子很快便到了大学，舒窈窈结过略略高过计价的车费，也不说什么，径自走入大学。

报到花去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