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祭祀若是从前你也是这般,就好了。（2 / 2）

他这三日睡得并不踏实，脑子也混混沌沌的。

今日又是北羌的祭祀典，更叫他有茫然失措。

他并不知晓绪川为何非要叫他们来瞧这自己的记忆。

更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叫人心焦。

随着人群一同拥挤着往祭祀台而去之时，萧云谏倏地想起了一事：“凌祉，你还依稀记得，重羽我的手书上，南庭举进攻的时候，是何时吗？”

凌祉日并没有仔细瞧信笺。

不过最后随意瞥了一眼。

萧云谏忽而意识到这是个重要至极的节点。

可敲了敲额角，仍是想不起来。

山没有跟着绪川去祭台上，合着他们这群人一起挤来挤去。

便被挤到了萧云谏身侧。

他人身子小，如同一根浮萍一般，飘『荡』在人群之间。

嘴上念念有词：“别挤了别挤了，快要站不住了！”

萧云谏伸手直接将他捞了过来，按在自己的身侧，问道：“你怎得没同绪川一起去？”

山撇撇嘴：“就算我从小跟着祭司，他也嫌弃我，从不叫我随他上去的。不过你二人此处可是瞧得清晰，随我去一旁可？”

凌祉擒住了萧云谏的手腕，道：“恐疑有诈。”

萧云谏微微颔首，示意凌祉自己了然。

可事实并非如此。

北羌之人当真单纯善良。

山说着要领他们去一旁，便当真是去了一旁便罢了。

绪川立于高台之上，身披一件用百样布料簇成的斗篷。

头上簪着不知何等禽类的羽『毛』。

他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用不同的油菜勾画出北羌图腾模样。

仔细瞧着，似也有几分蜘蛛的样子。

他手握着一柄长羽剑，口中念念有词。

语调意思，就连萧云谏都听不甚懂。

能同凌祉解释道：“这约莫是从前神只的语言，总有我们如今不相同的。”

凌祉颔首，继而又笑道：“他所『吟』唱的是——祈求上苍恩泽，庇佑我北羌安康，永无战事。”

“你知道？！”萧云谏诧异地扭过头去。

凌祉仍是垂着手臂，微风拂过，就连没有宽袍广袖，依旧叫他长身鹤立的如同仙人风姿。

他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恰在萧云谏面前掩去了副冷若冰霜的神态。

微微颔首，应道：“从前瞧过。”

仍是时候为了寻找极快速度增进修为的禁术之时，他陡然发了于从前古语的记载。

漫长没有萧云谏在身侧的岁月，除修炼精进修为。

他便余下日日用着这闲杂的古籍打发时间。

若不是如此充实着日日的自己，恐怕早已熬不过寻不到萧云谏的日子了。

凌祉微微垂下眼眸，星星点点的心塞酸涩，不过一瞬间便收敛了起来。

而今，他的阿谏不就在自己身旁吗？

即便是他们之间的系回不到从前何事都未曾发生的时候。

但要能瞧着他、看着他，留在他身边，对自己而言。

已是上天莫的恩赐。

他才当应在高台之上，挥舞着羽剑。

感恩上苍的馈赠。

萧云谏未曾将凌祉的话搁在心上。

琢磨着兴许是从前什么他不晓得时间，便罢了。

或是绪川任职的时日并不够长久，又兴许是他舞剑之时猜错了步伐。

上天似未曾听见他祈求的是泰安一般。

骤然晴天霹雳，下起了一场暴雨。

绪川被从头到脚淋了个落汤鸡，喃喃问自己：“我不是在祈雨啊？”

可即便是如此，北羌的百姓仍是欢欣雀跃。

他们呼和着、夸赞着，倒弄得绪川在台上，一时间有羞愧难当。

他瞧着旁人欢喜地面庞，许久也站起了身来，同乐。

一刻他便不是祭司，而是北羌最普通的一个百姓罢了。

凌祉在雨落的刹间，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替萧云谏遮挡着。

可奈何雷惊雨，一件薄薄的布料哪禁得住。

不过须臾间，便湿了个透彻。

萧云谏瞧着面前的北羌，默然地立在雨，不脚步。

许久他方才说道：“实他们也并非懒惰，心中更是良善。兴许神造就他们的时候，予了他们仁慈、驯良，他们可能当真不知，原是这世上也有因贪妄、妒忌而起的战争。”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道：“也许时候，我说绪川，是我错了。”

他望凌祉，凌祉仍是般宠溺地瞧着自己。

便似，即使自己再作出什么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事情，他都会同自己站在一处般。

萧云谏嗤笑了一声，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面前人。

——“若是从前时候在坪洲府，你也是这般，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