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剑鞘染上了红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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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灰色的天空覆盖在幽黑色的大地之上,此时此地虽不是黑夜,却比之黑夜更加压抑,死寂的环境中,乱石嶙峋,破败不堪,周围无半点生机。

此刻,在这数年不见一物的废土之上,一列行军跋涉而至,士兵将军尽皆面容严肃,身姿挺拔,杀气毕露,气势聚于一处而冲霄,这是常年征战,于尸山血海中炼出的战意。

但仔细看去,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耳畔能听到的只有微弱到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声,似乎是在呜咽,而随着呜咽流下的似是血泪,给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染上不甘与怨恨的情绪。

唯有用颤动的嘴唇默念着《祈天经》才能让心绪稍稍稳定。

行军在一座漆黑的残破石峰前停下,没有歇息一刻,士兵们就开始搬运石块,又取出大量的纯净灵石,在石峰下筑成一个圆台,周围还有九位身着华丽法袍的符阵师在全身心地铭刻阵纹。

每个人,不论修为高低,都不敢直视那座残破的石峰,即便它除了布满了漆黑的伤痕,似是烧焦了一般,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而在行军的不远处,驻扎着一顶高贵的金色帐篷,其上绘有一只金翅大鹏,翼若垂天之云,爪似裂山之剑,锐利的眼瞳栩栩如生,令人不敢直视,此外帐篷上还纹有一个金灿灿的“钟”字,帐外围有一队金甲士兵。

帐内,一男子身穿金色铠甲,其上也雕刻着一只金翅鹏鸟,金羽如衣如纹,使金铠既炫丽又富有莫名的威能,金色鹏眸灵动得似是在注视着猎物。

男子背对床榻,静静地站立着,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愁,而床榻上躺着的一女子,怀胎已近九月,即将临盆,但她的面容依旧楚楚动人。

只是她看着床沿男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与悔意,她想要从床榻上挣脱起来,但被褥上却浮现出数不尽的符文,禁锢着她的全身,使其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压抑的气氛中,男子终于开口了:“朕这大钟皇朝的江山绵延万里,历史纵横千年,这几千年来,多少男儿为保这万里山河,抛头颅,洒热血,杀敌寇,镇边疆,因此丢了性命,甚至不能马革裹尸还,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们的爹娘何尝不会痛心?但也无可奈何。

朕,钟天逸,还不是一个‘将军战士马前死,美人帐下犹歌舞’的昏君!更何况河海敌军已兵临朕这钟启皇城之下,朕这大钟危矣!但只要朕牺牲一亲生孩儿,便可杀退敌军,安邦十数年,换来数十年的机会,这个选择,纵是朕心如绞死也不得不选。”

钟天逸愤怒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双拳紧握,片刻后,又放缓语气道:“放心吧,此事若成,他还有十几年的寿命,而在这十几年间,他的地位只会在朕一人之下,大钟千万人之上,朕会尽可能地弥补你们母子二人。”

钟天逸缓缓地说着,但始终没有回头,因为那女子的眼神依旧凶厉,恨意与悔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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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的减弱。

……

石峰前,圆台已被修整成祭坛,灰暗的祭坛上刻有密密麻麻的阵纹,组成一副巨大的阵图。

而祭坛中央还筑有一个纯净的白色玉台,形似剑鞘,鞘口正对着黑色石峰,玉台中间略微凹下,形成一个恰好可以让一个婴儿躺下的小床。

此外,玉台上尽是细密繁杂的阵纹,不小心瞥上一眼就会有目眩头晕之感。

九位符阵师盘坐在一旁吐纳歇息,显然九人合力筑成这个祭坛也耗费了大量的精神与灵气,但他们依旧不敢有半分松懈,九人拿着一张古朴的阵图,依次在祭坛上一一检查,确认无半分纰漏后才去那金帐外秉告。

片刻后,钟天逸从金帐中走出,一个有些佝偻的老妇走了进去,她竟是个修为不俗的产婆。

此时的帐内床榻上,女子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眼角、嘴角甚至有血丝流下,怀胎九月,到头来竟是将腹中胎儿送向死亡,抑或是生不如死的十数年生涯,作为一个母亲,心中痛楚难以言喻。

她见产婆走近,原本绝望的目光中又流露出一丝哀求,但可惜,产婆无动于衷,只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虽然是为了这大钟皇朝的数千万子民,但这心狠手辣的手段还是令人恐惧。夜妃啊,你不该嫁入这冷冰冰的皇宫,至少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怀上胎儿,也恕我无能为力。”

……

黑色石峰前,以钟天逸为首,整齐地排列在祭坛四周,所有人注视着那灰暗的祭坛,却无人敢将视线往上偏移一点来直视那石峰。

阴沉死寂的环境将每一个人都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忽然,钟天逸大喝一声:“祈天!”

随后,他跪下了他尊贵的双膝,紧接着,他身后的所有人一齐跪下,双手合十,目望天空,面容虔诚,齐声诵念着《祈天经》的经文,一千零二十四个经文,一字不差,毫无晦涩。

终于,整整九遍诵念之后,一声新生婴儿的啼哭声从金色帐篷中传了出来。

几息后,就连夜妃都未来得及抱一抱这婴儿,产婆就被钟天逸催促出了帐篷,怀中抱着婴儿,啼哭声还未止,依旧清澈激扬,产婆平静地说道:“是个男孩。”

“男孩好啊,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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