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无人不冤 有情皆孽(2 / 4)
,敢情是未从睡梦中醒来,不知自己已经处境凶险。那汉子提在手里仔细端祥,脸上表情丰富,也不知是寻思要红烧着吃,还是煲汤更加滋??他看了一会,放入一只木盘,里面盛着许多泥鳅、鳝鱼。皆是意外收获。岳重天呵呵大笑,朗声说道:“富贵,今天双丰收啊。”
那汉子“哎哟”一声,快步奔了过来,纳头便拜。吴太平忽然站了出来,冷冷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那汉子翻了翻眼珠子,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吴太平手按铜铸腰牌,森然说道:“你应该知道不告诉我的后果。”那汉子大怒,抓起两团烂泥,便要掷出。吴太平目光越过他的头顶,往前望去。不远处是栋新建的房子。一个老妇人翻晒着摊在屋前空地,蓠芭墙上的咸菜,咸鱼,一个年轻女子在屋子左侧池塘边洗衣服,两个孩童来回奔走,弄得鸡飞狗跳。
吴太平紧绷着脸,冷冷道:“倘若我的身上沾到一点泥巴,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不仅那座新房子将不复存在,而且她们也将经历另一种命运。”那汉子面红耳赤,脖子涨大,似乎已经被吴太平阴森森的口气所震慑,本来他挖藕已是大汗淋漓,惊吓之下,更是汗若浆涌,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岳重天跨上一步,眼睛瞪着吴太平,厉声说道:“吴总捕头,你玩过火了。”吴太平道:“我不用非常手段,他未必会说出真话,毕竟在杭州由你说了算。”
他说话之间,刀锋般锐利的眼睛始终落在那汉子身上,接着哈哈哈冷笑了几声,傲然说道:“做我这一行的,面对的都是穷凶恶极,阴险狡诈之徒,若是与他们嘻嘻哈哈,客客气气,还指望他们俯首认罪么?唯有使用最残酷无情的手段,教他们肚子里不敢藏着一个秘密。”闻先生不紧不慢道:“真金不怕火炼,莫非岳大侠心有顾虑?”岳重天脸红了一红,道:“岳某问心无愧。”康团头道:“既然如此,岳大侠就不应该干涉吴总捕头做事。”岳重天勉强笑了笑,闭上了嘴,退了回去。
吴太平抽出短刀,在手中轻轻翻动着,阳光在刀身上折射出幽冷的光芒,眼中已有杀意,道:“倘若你难以选择是要泥巴还是要一双手,我可以替你作主。”倘若那汉子能够扔掉手中的烂泥,等于放弃扺抗,默认与他合作,他要让一个人屈服至少有一千八百零三种办法,现在他用的是最简单的一种,但是他相信那汉子绝对扛不住,因为那汉子清清白白,几乎没有和官府打过交道,当然想不到他的威逼恫吓不过是虚张声势。
那汉子抿着嘴唇,忍不住偷偷往他的家望去。吴太平提刀虚劈几记,道:“好好多看几眼,明天什么都看不到了。”那汉子额头汗珠涔涔而落,嘶声道:“我……我……”十指情不自禁松开,两团烂泥落了下来。吴太平哈哈一笑,道:“明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咱们言归正传。”那汉子道:“我姓姚,名富贵。”吴太平道:“你的父亲是谁?”姚富贵双手紧握,脸上露出憎恨厌恶的神色,道:“他叫姚大通,早就死了。”
闻先生道:“令尊可是患病去世的么?”姚富贵道:“不是,他是被杀死的!”
吴太平道:“是谁杀了他?”姚富贵抬手指着岳重天,大声道:“就是他!”却看不出半分的深仇大恨。吴太平道:“这个人杀了你的父亲,你好像不仅不怨恨他,而且很尊敬他。”姚富贵狠狠道:“他是个该死的人,我之所以一辈子夹着尾巴做人,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啊!”泪如雨下。吴太平目不转晴地看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捕捉到诡异反常的表情。可是吴太平没有看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闻先生不动声色道:“我们到你家坐一坐?”
夜已经深了,桌上摆有丰盛的酒菜,铜盆里木炭烧得正旺,屋内温暖如春。叶枫满头大汗,他如坐针毡,极不自在,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不安,无论是屋内屋外的人,都让他感到难以忍受,处于崩溃的边缘。坐在他对面的岳重天和白羽,一个不紧不慢地剥着糟毛豆,一个浅呷着烫热的黄酒,他们脸上都带着捉摸不定的神情。吴太平他们已经走了,他们找到了可以证明岳重天清白的证据。余下来的事,是岳重天和叶枫的私人恩怨,由当事人自行料理,他们犯不着插手。
门外空地立着百余个人,都是老人、妇女、孩童,人人神色憔悴,身上穿着件不知从那里弄来的血衣,在惨淡的灯光照耀下,呼啸的风声衬托下,宛如有冤无处申张的厉鬼。他们静静地站着,眼中不停流着泪水。叶枫当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更知道岳重天打的是什么算盘,要么做岳重天手中清除利己的刀,要么杀人偿命。岳重天忽然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有情皆孽,无人不冤,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言语间意气消沉。
白羽也叹了口气,道:“岳大侠你何必自责不休?”岳重天道:“若是我能管住下半身,岂能被青青美色所诱惑?我不去伤害青青,她怎会报复冲儿?”叶枫暗自咀嚼着“有情皆孽,无人不冤”这八个字,一时间想起自己、赵鱼、青青、岳冲皆是挣不脱名缰利锁,勘不破恩怨情仇,不由得心有感触,泪水流下,流过嘴唇,又咸又苦。岳重天目光移到叶枫脸上,喃喃问道:“倘若你能够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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