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遥远的她(1 / 3)
傍晚时分,彤云密布,朔风怒号,半夜果然纷纷扬扬下起鹅毛大雪。东方一鹤他们喝了大半夜的酒,皆是头重脚轻,浑身酒气,也不出去巡查设防,各自躲在暖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整座孤山门户洞开。武林盟群雄早吓破了胆子,哪有趁着大雪发起偷袭的勇气?每个人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刮风下雪的声音,想起自己前途迷茫的命运,不由得手足冰冷,心乱如麻。
次日早上起来,只见山上山下白茫茫的一片,宛若浸泡在一桶银液之中。屋檐下面长着一根根如剑般锋利的冰凌,闪动着幽冷的光芒,好像情人哀怨的目光。新郎第一个起来,独自堆雪人,捕获觅食的鸟雀,使木棒击打冰凌,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满头大汗。新娘移情别恋,不再嫌他长不大,不懂事,反觉得他添了不少乐趣,与他一起玩耍。倒弄得新郎受宠若惊,手足无措,连声劝告她要爱惜身体,莫动了胎气。
这天又到了许多门派,冒着风雪,搭建帐蓬,在空地生火做饭。新来乍到,不知底细,又见得大雪纷飞,蓦地里想起诸多名将雪天破敌,大胜而归的故事,一股豪气自心底涌起,情不自禁念起与下雪有关的豪迈诗词。那些先来的人也不附和,双手插在?中,暗自冷笑不停。心中皆想输上几阵,死几十个人,这些人便锉了锐气,自然会做默不做声的闷嘴葫芦了。
到了中午,已新搭建起百余顶帐篷,又插了三五十面大旗,与前几天来的默默无闻的小门派不同的是,今天所到的都是声名显赫,实力雄厚的大帮派。兴许有意要向东方一鹤炫耀实力,提升己方低迷的士气,吃中饭的时候,近千号人一齐坐在冰天雪地中,吃着切成巴掌大小,炖得酥烂的牛肉,喝着烫得有六七分热的烈酒。每人都要讲一件平生最为得意之事,叫好声,鼓掌声不绝于耳。
并且在旷野中立起数十面牛皮大鼓,又挑了几十名精壮彪悍的大汉,上身不着一件衣裳,鼓槌暴风骤雨般击打着鼓面,犹如铁蹄踩踏着青石板,踢踢嗒嗒,连绵不绝,连大地也微微颤抖起来。群雄受到了感染,只觉得热血冲到了头顶,忍不住一个个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唱着激昂壮烈的曲子。一时之间旷野弥漫着阳刚气息,原本沮丧消沉的气氛,亦被扫荡得干干净净。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近千人排成一条长龙,不断绕着孤山兜圈子,好像把这孤山当成了街亭,而东方一鹤是到头来难逃一死的马谡。东方一鹤一边喝酒,一边冷笑不止,摇头叹息道:“装腔作势,自欺欺人。”庙祝他们见得山下势大,东方一鹤尽管本领高强,恐怕是独木难支,心下暗自惊骇,牙关不禁相互叩击,格格生响。叶枫看着一面面在风雪中飘扬的旗帜,不由心念一动:“师父什么时候来?影儿会不会来?”
一想到余冰影,瞬间心中充满了痛苦,绝望:“我如今这样子,只怕让她更伤心,唉,还是莫来的好。”忽然之间,见得数十骑从远处驰来,其中一人双手擎着一面大旗,只是相隔甚远,加之大雪纷飞,看不清旗上写的什么。近千人收住脚步,一齐转头望了过去。地上积雪甚厚,数十骑行动极是缓慢,过了良久,才走到近处。叶枫便如被人当胸推了一掌,登时一跤跌倒,热泪盈眶。
原来他终于看清大旗上写的是“华山”两个大字,不消说是余观涛领着众弟子来了。近千人好像说好似的,一齐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华山派余掌门来了!华山派余掌门来了!”叶枫心头激荡,发足狂奔,一直奔到悬崖边上,方收住脚步。双眼瞪得滚圆,与其说想认出来的人是谁,倒不如是想找出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可是每个人都穿着天青色的斗蓬,脸上又蒙着防风保暖的棉布,哪里分辨得出来的人是谁?
就在此时,一人出乎意料的解下斗蓬,露出身上火红色狐皮大衣,犹如在白雪皑皑的旷野中绽放的一朵惊艳夺目的花,格外醒目。叶枫喉咙似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发出既欢喜又难过的哭泣声。她不仅要让他知道她在这里,而且还要与他在一起,她的心从未动摇过。叶枫软软趴在地上,从眼中流出来的泪水,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
华山派众人在雪地里一字排开,仰望着孤山,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谁也想不到他们竟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余冰影一声轻叱,催马纵到了无人光顾的空地。众人不知她要做甚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叶枫也痴痴的看着,神情恍惚,失魂落魄一般。余冰影骑着马在雪地里忽而往东,忽而朝西,走着极不规则的路线。众人均是大奇,心想这姑娘终究是余观涛的掌上明珠,自小锦衣玉食,从未经历过坎坷挣扎,更未被死亡直面威胁过,故而大敌当前,居然还有游戏人间的心思。
余冰影来来回回走了一会儿,一提缰绳,那马笔直向前冲出,回到华山派众人之中。近千人见得满地杂乱不堪的马蹄印,不禁摇头叹息。脾气暴躁的人,也不管余观涛在场,怒道:“一派胡闹,荒唐得紧!”只有在山顶上的叶枫看得真切,把一个个马蹄印连在一起,不正是两个叠在一起的爱心么?东方一鹤沉声道:“心心相印,至情不渝,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娃娃。”叶枫全身颤抖,压抑在心里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忍不住放声大哭。
经过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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