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画中人(2 / 3)
,那些无形的鞭子尚未接近,便被他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劈成粉末。
何冲心有不甘,长链越舞越快,偌大的厅堂似狂风怒号,几张摆放着各种精美古董的紫檀架子摇晃不止,不时掉一两件下来,好在地毯既厚又柔,倒无什么损失,几个女子早吓得花颜失色,奔了出去。青青神色自若地挥毫泼墨,丝毫不受影响。叶枫右手紧按剑柄,一旦何冲长链飞过来,他便一剑破之。
赵鱼不理会何冲眼花撩乱的招数,只是笨拙无比的一刀刀劈出,一刀快似一刀。不一会儿,他普通平凡的钢刀,忽然光采夺目,原来他出刀太快,前面的刀光还未散去,后面的刀光又涌了出来,故而灿烂无比。不到一盏茶工夫,何冲所掌控的圈子越来越小,最后只在自己头顶呼啸盘旋。
叶枫知道赵鱼不过在震慑何冲,可是何冲决非轻易服软的人,昨天的兄弟,今天的仇敌,心里唏嘘不已,泪水涌上眼眶,又被他强行压下去。赵鱼一声长啸,招数忽地一变,连人带刀化为一道耀眼的闪电,嗤的一声,向何冲射了过去。叶枫忍不住绷紧神经,准备随时跃出,心想:“倘若他招架不住,我便替他受这一刀,反正我欠他的太多。”
何冲一眼瞥见他的异常举止,哈哈笑道:“我要你一辈子活在内疚里!”长链似掠过水面的燕子,轻轻在地上一点,借着一股反激之力,登时纵了出去。只是他背后没有长着眼睛,看不到不远处立着根柱子,直直地撞了过去。叶枫料想何冲能够应付,笑道:“这不是守株待兔么?”何冲道:“兔子靠腿狼靠牙,各有各的谋生法,你凑甚么热闹?”
说话之间,右足反踢,正好踹在柱子之上,一股升力自脚下生起,跃到了赵鱼头顶。何冲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长链下垂,直指赵鱼的天灵盖。赵鱼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脑袋一歪,贴着长链冲起。何冲道:“有些东西你只能高山仰止,难以企及。”左掌似泰山压顶,往赵鱼肩膀按去。
此时青青已绘出一副完整的画,原来她画的是厅中的五个人。每个人神态各异,所处的环境大不相同。画中的叶枫面前摆着一只巨大的铜鼎,下面烧着柴火,鼎里的水已经沸腾。水面上漂浮着一只只已经裂开的栗子。有的上面写着“金钱”,有的写着“地位”,有的写着“权力”……
叶枫不由心念一动,暗道:“她在嘲笑我首鼠两端,妄想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把握机会就像火中取栗,倘若我再摇摆不定,便将错失良机。”他忽然心生警惕:“在岳重天没有取得对武林盟压倒性胜利之前,我决不可以逾越那条红线。”
赵鱼仍然英气勃发,奋力向一座山攀爬,这山没有任何道路,地下遍布碎石,两边荆棘丛生,却有无数只有力的手从荆棘里伸出,往赵鱼双脚抓去。叶枫一怔,心想:“这些人好不奇怪,无缘无故抓赵大哥的脚做甚?”不大的山顶摆放着数十张桌子,每张桌上堆满了山珍海味,坐在桌旁无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每张桌子的四周都站满了人,好多人已经两鬓斑白,他们脖子伸得老长,显然在等那些人吃饱,他们好上去大吃一顿。
可是占着位子的那些人,大多数早已肚子凸起,却没有一人打算离开,反而用敌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些想吃饭的人。有些人已经等得极不耐烦,从袍子底下掏出了雪白的刀,看上去要用非常手段把那些人赶下来。叶枫一怔,暗道:“这是做甚?”沉吟片刻,已然明白:“赵大哥向上的道路,不仅异常艰辛坎坷,而且有许多人在明里暗里使绊子。纵使他侥幸抵达山顶,那些暮气沉沉,贪图享乐的官僚会给他腾位子么?莫忘了有多少人盯着这几个有限的座位。”
神情迷茫的何冲站在一个三岔路口,东张西望,不知该走哪条路是好。右边的路上扔着绳子,皮鞭,枷锁,路中间有高大威猛的敌人,边上既有准备放冷箭的人,又有提着一桶污水随时泼出去的人。叶枫心想:“这应该是何冲父亲为他所选的路,没有任何个人爱好,快乐,只有像牛马一般负重而行,根本无法停下脚步歇息,因为别人的期待就是催促他们不断向前的鞭子!当面发起挑战的强敌并不可怕,那些看起来不像敌人,却总能抹黑丑化你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忽然之间,他似乎猜出了何冲的来历,不由得心跳加快:“莫非他是……怎么可能?”他定了定神,眼光向前方望去。路的尽头是娇艳的鲜花,膜拜欢呼的人们。叶枫心里暗自叹息:“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君临天下又怎样?至少我不做这样的人。”左边的道路简直花团锦簇,春意盎然。两边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房子,不是梨园青楼,就是酒肆赌坊,哪个不是男人的最爱?几个赌鬼在街边摆了几条长桌,骰子,牌九,叶子……一应俱全,投注参与的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叶枫脸上露出了沉醉其中的笑意,心想:“喝世上最烈的酒,交世上最豪爽的朋友,爱世上最有魅力的女人,骑世上最桀傲不训的快马,岂不快哉?”穿过鳞次栉比的长街,是条污浊不堪的泥路,一个邋遢肮脏的男人,仆倒在泥泞里,双手牢牢抱着一只空酒坛,行走的路人无不避之不及。叶枫若有所悟,心想:“过度的享受自由,不受任何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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