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愿作鸳鸯不羡仙(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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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左右看了几眼,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徐阿牛复活了。“叶枫“啊”的一声,跳了起来,瞪着眼睛,大声叫道:“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他发现徐阿牛的时候,早已全身僵硬,气绝多时。人死如灯灭,人死不能复生,死人怎么可能复活?风在吹,吹得前后左右的长草,沙沙作响,天地间忽然变得无比诡异。

叶枫全身似已发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赵鱼拍了拍老丁的肩膀,微笑道:“别慌张,有话慢慢说。”他见识多广,胆量绝非一般常人,所能比拟的。老丁额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连声音也变了样,犹似不停晃动的长草,起伏不定。道:“今天早上,徐阿牛棺材里传来咚咚的击打声,甚至还有人……不,是鬼在破口大骂,大家都说他死得太冤,身上冤气太重,连阎王也不敢收留他……

他忍不住又左右观望,是不是担心徐阿牛会突然出现在眼前?风将长草吹得更响,好像有无数鬼魅在晃动。叶枫身子也在颤抖,他并不是怕死的人,但此刻心中却有强烈的恐惧。还有多少不可思议,无法解释的事?他曾经听过不少鬼故事,一直以为是大人们吓唬那些不听说小孩的恶作剧而已,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也会碰到这种事。

更要命的这个鬼是他亲自送回来的,徐阿牛会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他舔了舔舌头,只觉得嘴巴好苦好咸,心想:“你我素不相识,我只不过举手之劳,并非有意帮你,这个人情,你就不必还了。”赵鱼脸色大变,沉声道:“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们?”他旋即颓然坐下,抬起一掌,将一块石头击得粉碎,心情激荡,怒道:“这些人!唉……唉……唉。”连说了三个“唉”字,胸口起伏不定,恼怒异常。

众人把他们视为瘟神,处处防范着他们,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开,这种事更不会通知他们。老丁讷讷道:“山民愚昧无知,捕头莫和他们一般见识。”赵鱼哈哈大笑,道:“我和他们计较做甚?”这句话说得甚是勉强,充满了酸酸之意。他拨出腰间钢刀,一刀砍在石头上,火星迸溅,大声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哪来的鬼怪?依我之见,多半与胡恨脱不了干系。”

叶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在这萧杀苍凉气氛衬托之下,显得阴森可怖,喃喃说道:“胡恨跑到棺材里去?对了,胡恨杀了徐阿牛,徐阿牛当然要去找他索命……”说罢,情不自禁东张西望。赵鱼冷冷道:“想知道徐阿牛有没有复活,还不容易得很?把棺材打开,不就真相大白了?”老丁脸色苍白,摆手摇头,道:“那样的话,岂非触了禁忌?”乡下有许多古怪稀奇的禁忌,非但触犯不得,犯了极有可能会霉运上身,甚至危及生命。

赵鱼不信神佛,只信自己,故而不吃这一套。赵鱼厉声道:“你言下之意,我会遭报应?倘若世上有报应的话,也就不用我们这些捕快,破案缉凶了。”老丁急忙解释道:“属下并无中伤捕头之意,只是有些事不得不信。”他双手合十,冲着四面八方,拜了几拜,低声说道:“菩萨佛祖,赵捕头年少无知,你们不和他一般计较。”赵鱼冷笑不停,紧紧地握着他的刀,双眼精光四射。老丁凝视着他,道:“如今人神共愤,我们是不是见好就收?”赵鱼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走?”

徐阿牛棺木就停放在临时搭建的草庐之中,依照当地的风俗,夭折之人,棺木是决不能停放在本族祠堂里的。这几日阴雨不止,据说被雨水淋过,或被猫爬过的棺木,极易引起尸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徐阿牛死而复生?是被雨水淋过?是猫爬过?或是冤气太重,阎王爷不肯收留他?没有人知道。

叶枫那晚运回徐阿牛尸体,徐氏族人当即将他盛敛入棺。只是众人忙于搜索胡恨,所以一直停放在这里。准备等事情了结之后,再把他隆重安葬,谁也想不到居然出了这种变故来。草庐周围早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众人均不敢靠得太近,神色既是紧张,又是兴奋。棺木的两边对坐着十余名和尚道士,徐太公见势不妙,派人把他们从邻村请了过来。

按理来说,既然请了和尚,就不必再请道士,莫非徐太公担心其中一方手段不到家,所以宁愿多请一帮人,这样可靠稳妥些?看来,凡事多准备一手,是绝大多数人的通病。一个个肥头大耳,满脸红光的胖和尚,腰杆挺得笔直,坐在铺在地下的竹席之上。人人庄严肃穆,笃笃地敲着木鱼,口中念颂着《地藏菩萨本愿功德经》,每念两三句,就高呼一句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就像某些人挂在嘴里,常说口头惮一样,并没有任何实质意义。至于能不能驱鬼逐魔,他们心中根本没有底,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冥想苦思的阿弥陀佛,到底身处何方?这个妖怪认不认识佛祖?逢年过节有没有包红包,送礼品给佛祖?如果有的话,当然要妥善处理,免得两头讨不了好。搞好关系,相互给面子,不仅适合人类,同样适用于神佛鬼怪。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不管效果如何,白花花的银子,却绝不能少给他们的。头戴高冠的道士们看上去比大和尚们活跃得多,嘴里哼哼唧唧,摇头晃脑,显得十分投入。大多数人是来看热闹的,见得众道士异常亢奋,只觉得热血沸腾,使劲拍着巴掌,大声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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