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死遇无常(1 / 2)
灯火通明,行人匆匆。
丁贵目光呆滞,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将周围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普通的相貌,简单的穿着和落寞的背影,映在路面的身影也透出倔强与可怜。
夏天的夜来得很晚,丝毫辨不清楚子丑寅卯,还是街旁小店里传出当当的钟声才将丁贵从恍惚中敲醒。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居然已经晚上十点整了,这让他十分慌乱,马上加快脚步,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其实丁贵很早就离开了公司,只是迟迟不愿回到出租屋去面对空空如也的白墙,才刻意在公园里静坐许久。万万没想到这一坐就是将近六个小时,也太长了点。
六个小时前,乍闻自己被辞退的消息时,丁贵如遭雷击,惊得口不能言。直到现在,他还无法从巨大的打击里恢复过来。
他眼露迷茫,又饱含怨愤。
有谁做得到长期加班加点任劳任怨?有谁做得到早出晚归从不请假以公司为家?有谁会连续被辞退十回?有谁会两年换十份工作?有谁可以两年在外独自度过除夕?有谁可以年夜饭仅吃两碗泡面?有谁能够两年表白被拒十次?有谁能够守身如玉二十四年洁身自好如斯……
细数自己创下的各项纪录,在同学,同事及朋友圈子里都算得上独一无二的人物。
工作丢了,丁贵并不在意,他愤愤不平的是女同事,居然直接拒绝了他昨天的表白。
既然如此无爱,为什么一直对他礼貌微笑透露暧昧?为什么昨天拒绝后还要请吃饭说他是好人?为什么饭后又不同意一起看电影?为什么……
经过一夜难眠的舔舐,丁贵才费力地抚平心伤,暗暗下定决心一心工作时,不期今天下午却收到了老板的死刑宣告。
作为一九届数学专业本科毕业生,丁贵始终坚持助人为乐,任劳任怨,凡事不为己甚。结果换来的只是工作再次没了,爱的希望再次破灭,自信心也极度丧失。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其实,丁贵心中明镜一样,他只是太实在。他也明白好人卡的含意,只是坚持想要凭借真诚坦然去获取另一半。只不过没人陪他犯傻而已,就像他的堂兄,相亲无数还是一人独过三十八。
前面路口转弯再走几步就到公交站了,丁贵狠狠甩了甩脑袋,紧了紧背包,然后迈开步子就奔过去。他现在需要放下一切,先赶上最后一趟公交车。
“呲嘎——”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音,像有无穷魔力给喧燥的夜按了暂停键。四周的人都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或凝神倾听,或驻步观望。丁贵也想转头一探究竟,却只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空中飞起。
“我被撞了?!”他瞬间了悟,自己遭遇天大的麻烦了,迫切想用双手护住脑袋,已然太迟。“嘭”一声闷响,他重重地砸在地上。只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在撕扯身体,身子不停向前滑行,然后所有光亮全部完美隐匿,只有无与伦比的黑暗袭来……
一段漫长的压抑后,丁贵艰难地从浑浑噩噩中慢慢醒转,就仿佛挣脱掉无穷束缚一样诡异。当先看见路边的行人正纷纷朝自己聚拢过来,一辆特别显眼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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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轿车,停在五六米远处的马路中央。这时候,车门打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西装男子从里面钻出来,嘴巴不停地开合着。丁贵见他犹豫一瞬后向这边走来,很想马上到他跟前给他一脚。
突然,丁贵愣住了,他发现有些不对劲。此刻耳中听不见一点声音,眼睛所见之处,也望不到尽头,什么汽车,人群和高楼大厦,全都遮不住他的视线,可偏偏所有一切又都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而他的身体更是轻柔至极,没有丁点负重感。这实在太诡异了。低头看向脚下,更是让他胆寒。地面上趴着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年轻人,一眼就能断定,那就是他自己!
那么现在正缓缓飘起的是谁?还是说是什么——东西?丁贵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来验证自己正在做梦。手掌似乎打在一块柔软的玉石上,感应如常却又无形无迹。他的双手,双脚,以及整个身体,分明有血有肉。可映衬在这拥挤的街道半空中,却呈现出来一片暗淡,仅显出一团淡淡的虚影。同时别人却看不见他的存在!
我死了?!尸体就在地上!
丁贵想到这个可怕的事实——他车祸惨死当场。当空而立的就是他的灵魂!
尸体四周已经围上来一圈看热闹的行人,西装男也蹲在身体前,一会推推丁贵的身体,一会拍拍他的脸,直到发觉没有半点反应,只稍作犹豫就站起来快速跑回车内。很快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倒车特技,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丁贵怔怔的呆默空中,看着这一幕哑剧眨眼间完成。原本还在考虑如何去提醒西装男,出手轻一点,毕竟那可是他的身体。不料现在西装男跑了,丁贵堪堪记住他的大致相貌。他想做点什么来补救,可是内心早有感知,一切行为都将徒劳无功。他一边消化着自己的横死,好让自己尽快接受事实,一边默默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好在世上还是有不少好人的,一位热心的大哥拿出手拨机打电话,然后和众人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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