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冰释(1 / 1)
皇上数月来第一次踏入未央宫的大门,未央宫的宫人们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呼啦啦跪了一地:今后未央宫的主子奴才如何过活,确然只在他一念之间。
萧云澈轻车熟路地进了门,转入侧殿,四下无人,只一个新来的小宫女端着果盘怯生生看着他。
鹤吉忙问:“娘娘呢?”
小宫女向内堂一指。萧云澈大步流星跨了过去,鹤吉则留在原地教训:“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见了皇上也不下跪呢?”
小宫女见了皇上不跪,听了这话反而怯怯地给鹤吉跪了下来,哆嗦道:“奴婢小圆,新提进来伺候的,原不知是皇上,我们这里许久不见皇上来了。”
萧云澈在前头听了一阵心酸,忍到内堂的床铺前,几乎要借着这股东风一抒相思之情了,却见内堂的雕花云锦大床上,梅剪雪轻巧地坐在床沿,转过头,一双眼睛像看鬼一样看着他。
“剪剪……”
她亦不可怜,亦不憔悴,亦不在生死边缘,跟萧云澈的设想大不相干,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否在暗暗咒她。
“皇上来了。”梅剪雪淡淡说着,将鞋子踢下去,“这么晚了。”
“你……”萧云澈犹豫着走到她身边,“你怎么样,没什么事?”
梅剪雪笑道:“皇上希望我出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云澈深呼吸一口,见茯苓正从外面进来,于是又问:“茯苓,你刚去乾元殿通报说,娘娘病了?”
茯苓端着一盆水,一把牙刷,要过来给梅后漱口,先行了礼,再不紧不慢地说:“回皇上,娘娘三更天的时候惊醒呕吐,怕是吃坏了什么。”
“噢,”萧云澈总算找到一点可安慰的地方,回头向梅剪雪道,“剪剪,现在没事了吧?”
梅剪雪冷漠道:“原只是积了食,现在我要睡了,请皇上回。”
“你这样大的气性,还没有好么?”萧云澈拉过她的手,“你自己想想,你做了错事,我确实刻意冷着你,为何总是我冷着你的时候,你偏也冷着我,从不低头呢?”
梅剪雪便道:“凡事说清楚了就好,也不用你冷着我,我冷着你的。”
萧云澈道:“徐嫔常常来劝你,把利害关系与你讲明了,你也不听,到底要怎样才好呢?”
“徐嫔?”梅剪雪留了个心眼,“徐嫔说的话岂可当真?皇上本来就宠着她,怜爱她,与她无话不说,还让她来未央宫当耳报神的,我若听了她的话,岂不蠢么?”
萧云澈柔声道:“你这脾气,还是当宫里个个都与你作对似的。徐嫔对你的心天日可鉴,对你说的话纵然不好听了些,那也是忠言逆耳。你不知道,废后的旨意刚刚下来的时候,是她在雪地里焚香祝祷,希望你早日能与我重修旧好。”
梅剪雪几乎要笑出声来,好个徐嫔,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她冷哼道:“后来,也是徐嫔告诉皇上,我不服教训,坚持己见,所以皇上一心要冷着我了?”
萧云澈颇有些得意:“我人虽然不在未央宫,这宫里却事事都晓得。”
梅剪雪含笑点头,心想我们这两个呆子竟被同一个人蒙在鼓里,倒也真是孽缘。
“剪剪,上次跟你说的罪己诏,我最近又思量了一番,知道你决计不会写的,不如就叫人拟好了,你只盖个章如何?”萧云澈心思活络,“你虽然也不愿意,好歹为了我,成不成?”
梅剪雪可不敢透露自己并不知道什么罪己诏,原来皇上一直以为徐蕊君是在中间传旨的,怪道她递条子来总是说要迅速烧毁,以免走漏风声,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亏她每次还遣散了身边的人才细看,如今连一个对证都没有了,真是糊涂到了家了。
梅剪雪顺水推舟道:“我如今倒是愿意盖章,只是皇后的宝印已经给收走了,想必如今还堆在哪里起灰。”
萧云澈一听她愿意退让,眼里荡开笑意,还觉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她。“剪剪,剪剪不愧是我的贤妻,怎么我与你说,一下就通?”
梅剪雪推他走开:“天晚了,我现在也没精神,什么事都要晚几天,你让我多睡睡。”
萧云澈喜道:“不等啦,明日,明日我就拟诏书过来,在宫里恢复你的位分。不过如今官员都在休沐,还不得昭告天下,剪剪,别见怪,这也晚几天,成不成?”
梅剪雪用被子蒙住头,再从被子里伸出雪白的一只手来,直指门外,大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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