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削橘,逃犬(1 / 4)
众生不知,天上、云端和人间向来是三个世界。
若人间比作湖水,众生即是其中游鱼,三教订约即成湖面,灵气散聚人间。世人眼中白云苍狗亦不过悠悠投影而已。
人间修道,云端无灵气做战场,望江境斗法所耗灵气来自于自身体魄,山河小洞天,而后一步登天,仙人盘坐。
湖面平日天光云影共徘徊,湖心如镜。可偏偏有人惊破寂静,踏禁约灵符而行,千里符印晃荡,银甲铮铮而鸣。
近了,离淮桃花要开了。
银甲将军当然是弃城见心上人的橘牧,被拎住脖子的黄犬不舒服地狂翻白眼,咳嗽两声,见他只顾赶路,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你小子是想给大爷拎嗝屁吧,见活大黄重要还是救死大黄重要?某些人可是说过大黄不如大黄!”
就不信你小子不上套,还得多捅两刀,还得是沾盐刀,爽快。
果然,橘牧低头斜瞅一眼,突然讽笑道:“哟,狗大爷还没被穿够小鞋。小子不才,可得再送您老一程。”
“二十四桥明月夜。”
白云忽然暗淡,斑驳百丈夹杂着茫茫灰意,若即若离的笛声回响。刹那明亮,灵气演化一轮桥型残月破云而出,停在一人一犬面前,扫尘明心,照得老黄犬的毛色银白,多几分萧瑟意象。
老狗撇撇嘴,挣脱橘牧的手,摇头晃脑还不忘说:“你小子还知道道法呢,大爷还以为这两年光顾着练兵、嗑瓜子,没个女人陪着的扬州刺吏很不扬州啊,待会可得在大黄面前好好夸夸你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小橘郎,爷懂。”
其实老狗还有一句已压在喉间,只等橘牧回嘴。捅刀可不就讲究一个刀刀不绝,不必多言:那个大黄负责暖床,我这大黄可不就负责暖心?
老狗故作斜翻白眼,暗自观察脸色。可恶,小橘子竟敢微笑!
橘牧那双很干净的眼里满是笑意,配上挑月眉,哪里有个沉稳将军样,活脱脱混世魔王邪魅嘴脸。配合着老狗得意神色,他大笑道:“可不是没个女人,大黄不如大黄嘛。这可得送狗大爷一程又一程,亭亭倚归人啊。”
黄狗心道不妙,这小子一笑,准没好事,已瞬移身形。
谁知橘牧已入观潮,胸中灵气自有潮涌潮平,动作明显比老狗更快,顺势背后狠一鞭腿,重甩在老狗两后腿胯间!伴随着杀猪般的咆哮声,身影如雨中白鸽扑棱落桥头。
道桥波折,疾行,根本不给老狗回头厮杀的机会,指不定还在伤痛之中。
这一腿,可踢中好一条狗腿!
惹事干嘛?惹的还是两泪涟涟的心酸事!
既入观潮,此类凌云虚舟,以假推真的道法,随心而已。当然做不得那落城白衣一般剑开天地,但小展自家河山气派还是信手拈来,又是一记可招姑娘的无理妙手。
橘牧复一步,已是银甲飞度镜湖月,华美、煞气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轻踩在桥头,云散云灭,脚下有不知名的花盛开骤落,赴一场生命的盛宴,枯荣如此。
早有夹腿呲牙咧嘴的老狗做出赴死猛冲状,咆哮道:“臭小子,打人不打鸟,老子跟你拼了!”
可不带头盔的银甲将军只是拍拍脸,勾手:你来咬我啊。
往后转身,根本无视后面已狂奔的老狗,他俯下身子,甲冑有些锁身,终究有些不便,堪堪摘下花朵一片。
却猛然甩手,任其花瓣脱手,一线明尘刺穿无数白云,终停在千里云端外一黑衣眉心。
黑衣人,大汗淋漓。
冰冷刺骨的声音从眉心花传来:“回去告诉你主子,本将暂时不想管北扬州城。我知道楚南渡也在北扬州城,让笑面虎练手也无妨,至于不听虎符,那就拳头。”
黑衣人大松一口气,谁知道继续道:“要是影子换姑娘来追踪我,倒还有点意思。可男人嘛,很烦的,这些话我替你说了。”
一花刺穿眉心,然后花枯,随黑衣人化灰纷飞入云。
其实今天不论是男是女都会死,别碰逆鳞都好说。那系着菖蒲的小城,橘牧还不想让别人知晓。有些心底的温柔,挨不住刀子。
月桥上的银甲将军趴着桥栏,得意地向后仰道:“没问题,太无敌。黄耳,我也很无奈啊。”
也不叫大黄了,算是撇清关系。
黄犬依旧杀气腾腾,此仇不报非好狗,赶明非得等小橘子睡觉的时候踹上两腿!小子欠削而已,当初就该让白衣赏你小子两剑,先斩小头,再斩大头!
一念千万丈,亭亭月桥,一如仙人乘舟过洞庭。总有一城一小楼,门环系着菖蒲待君推敲。
不多时,老黄犬却挺直脊梁,严肃。
相由心生,橘牧揉揉脸,抬手示意道:“黄耳,来客人喽。”
那干净的双眸中,有龙抬头。
云端月桥前千丈,有两人卧云而笑,云下即是离淮城,等君久矣。
离淮城南行道,手中正拿着烧饼啃的散人,再没有弈棋的风流姿态,恶狠狠咬上一口道:“他娘的,你小子还真敢来。八抬大轿?老子叫你被人抬棺!”
簪发的并非竹枝,换上青玉。
好像又不能真打死,这女儿奴飙出狠话后,敲敲玉佩,又气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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