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又能怎么样呢?又能怎么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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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禾的婆婆确实是委屈的,更确切的说是屈辱,屈辱于丈夫带来的羞耻感,屈辱于儿子偏向父亲的忤逆感,可是王一寒又能怎么样呢?即使父亲曾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跟个女人跑了,甚至因为这件事母亲不得不待在他的家里,与他的妻子为敌,与他的儿子为敌,可这又都能怎么样呢?不能怎么样。

给自个亲爹找完酒店,王一寒长久的坐在小区的休息凳上望着自家窗户里的灯光发呆。客厅的灯还亮着,在如此深夜中只有那一小块还透出白光,他甚至能从那个窗子里听见母亲时有时无的哭泣声。王一寒深深地感觉到无力,感觉到疲惫。这是一种什么生活呢,就是白天因为钱当了八个小时的孙子,晚上因为还恩再次当八个小时孙子,留给他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王一寒坐在长凳上,回想今天回到家的情形。他回到家之前就收到了雨禾的信息,雨禾说“你爸来了”,仅仅四个字,顿时就让王一寒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因为他想象得到母亲会用什么字眼来咒骂父亲,可这不是老家啊,这是他打拼了多年才换来的栖息之地,是他与雨禾努力维持的体面,现在要被父母悉数毁掉了。

王一寒跟常清打了一声招呼,连等他回复都没等,就赶回了家,在进单元门前,就听到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吼声,伴随着这吼声,聚在楼下的人越来越多,王一寒光是穿过这些人群,就费了好大的力气。等他爬上楼,自家亲爹正坐在台阶上,他似乎早就有准备一般,毫无羞耻之心的坐在那里抽烟,而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衣服,破烂不堪。一时间,王一寒不知道该责怪父亲,还是心疼父亲,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过了什么样的日子,才把自己折腾成今天这个模样。

王一寒望着亲爹哑口无言的时候,自个亲妈上来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说“让这个老不羞的去死,不要管他,让他滚。”这话她可以说,但是王一寒不能说。王一寒试图说服亲妈,让他爹进门,让他们一家人关上门好好说话,可是亲妈不许,亲妈觉得这是她委屈了一辈子才给儿子换来的栖息之地,怎么能任这么个老东西玷污,他就是死马路上,也不能迈进她跟儿子的家。此时,王一寒连纠正母亲都忘了纠正,他只想尽快的解决眼前的状况。

吵闹中,王一寒并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原来雨禾已经将孩子送到了关系较好的邻居那里。雨禾啊,他的妻子啊,无论任何时候都以孩子为先,无论任何时候都尽量的保持冷静,可是她难道不觉得难堪吗,肯定是觉得的。一瞬间,王一寒甚至感觉到了岳母那失望的眼神,当时他们结婚时,岳母是不太赞成的,因为王一寒的亲爹口碑的不好,但他跟岳母跟雨禾发誓,他跟他的亲爹不一样,就因为受够了自家亲爹的种种做派,就因为受够了那样的生活,所以他一定要不一样。

就在王一寒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雨禾跃过婆婆,将手抚在了他的肩膀上。雨禾说“要不,你先带爸去外面找个地方住?”就是这么一个提议,再正常不过的提议,让大脑已经停止运转的王一寒找到了出口。与此同时,母亲的吼叫再次响起。

“还给他找住的地方,让他滚,让他去睡大街,让他烂大街上!”亲妈恨极了这个男人。她勤俭持家了一辈子,维护名声维护了一辈子,黄土都埋到脖颈子了,结果被自家男人,她伺候了一辈子的男人给打了脸。王一寒亲妈与其他老太太思路不一样,其他的老太太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责怪那勾引男人的老妖精,可她不,她就怪那没有定力没出息的狗男人。这一点,雨禾甚是赞同,因为这一点,在这件事上,雨禾始终站在婆婆这一头。

就因为雨禾的偏向,让婆婆再次看到了希望,因为这个家,好歹还是有个人是帮着她的。其实婆婆很明白,无论她如何撒泼咒骂,王一寒都不会真的不管他,因为那是他的亲爹,因为他们同出一个姓氏。老太太曾一度后悔,后悔让王一寒姓了王,就这么一个姓氏好像就让他忘了他是从亲妈肚子里爬出来的。

婆婆扒拉开雨禾抚在儿子身上的手,说“你别管,让他走,这是我们的家,让他离我们家远点!”婆婆甚至觉得让老头儿踩了门槛都是晦气,此时此刻,她与雨禾成了真正的一家人。但是雨禾也很清楚,这个“一家人”维持的时间很短暂,婆婆现在如此咒骂,只是因为老头儿让她丢了脸,想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进家门,门儿也没有,但最后他会进来吗,进来这个他们的家吗,当然会的,因为他们是夫妻,因为王一寒是他们的儿子,因为他们为这间房子付了一半的首付。

王一寒无奈,当真带着自个亲爹往楼下走,他在下楼的时候还听到亲妈在叫喊给他随便找个最便宜的就行了,看吧,最后还想着价格,果然不是真的想让他睡大街呢。

经过这么一闹,王一寒将自个亲爹安排在了小区对面的宾馆,因为那居住条件实在称不上是酒店,亲爹说他累了,不想往更远的地方走了。对于亲爹,王一寒也是生气的,现在就不想走了,那这好几年又去哪里了呢?王一寒回忆了一下亲爹是什么时候走的,大概就是儿子出生前的一段日子。那段日子他恳求母亲来给雨禾伺候月子,但是母亲不来,因为要照顾他的亲爹,不能丢下他一人,因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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