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汇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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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晴——!这是什么场合?不要信口胡说!”余文兴紧皱着眉,低声训斥道。他听余婉晴这胡乱地打趣,是真有几分恼的。

这奇石会上,孰不知余文甚是得到国公之女、与明贤王共计之人?

熠钻于这些黯石之中,总难免更耀眼一些。

余婉晴却不予理会,转身牵起那推搡而就的祁修年,抬手摇晃着手中的钱袋,大步往长街去了。

望着她们走远后,余文兴才徐徐问余文甚道:“怎么不见聂音同来?”

“是一同来的。嘱咐他去帮着采买花卉了。”

余文甚答后,又转向聂思,“哦,对了,聂思。我与夫人在浊酒会上、一位着湖蓝布衫的农妇那购置了一些家酿浊酒。只先付了些订银…”

他仔细交待道:“这样,你先去寻到聂音,再同他一道找那农妇取了酿酒,运回马车吧?你就报‘余府’二字,那农妇便能明了的。”

“是,大人。那这…”

聂思还捧着那块丑石头。她掀开手帕,神情为难地望着余文甚。

余文甚见那石头竟是如此不堪入目,忍不住笑了,道:“一并放回车上就好。”

“是,大人。那聂思把事办妥后,再来寻您。”聂思行了礼,转身要走。

“等等。”余文甚想到什么,蓦地叫住聂思:“那手帕…你给我吧?”

聂思满心疑惑地把余文甚看着,在偷瞄余文兴一眼后,悠悠地将那手帕抽出,还到余文甚手中,才离开。

余文甚心疼地轻抖了手帕,仔细地在手中叠折两回,轻塞进衣衫胸前的夹层中,贴身放好。

“你与聂思这…你夫人知晓吗?”余文兴浓眉微蹙。他见余文甚那样谨慎于一方毫无绣案的白锦手帕,不禁地要多提醒他一句。

余文甚忙转望向余文兴,笑答:“大哥是误会了。这方手帕原就是夫人让给我用的。”

“呃,那便是最好。”余文兴瞥了一眼余文甚,徐徐地长舒一口气。

之后两人便没有更多话语,只定定地站在这喧闹、华韶奇石会中。静矗着,像两颗松柏,任谁都不能轻易动摇。

似有百年的沉默之后,余文甚忽然悄声问道:“不知大哥可还记得,多年之前,常伴母亲身边的,有一个绣技十分了得的婢女么?”

“是…被母亲…直接赶出府去的那个?”余文兴凝视远方,眉头牢锁。

他记得清清楚楚。

余文甚注视着余文兴浅浅一笑,解释道:“正是。唉,是夫人予我这手帕上毫无绣艺,素净得像那皓雪月晖。我便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她来。”

“嗯。也不知她被赶出府后,又能去到哪里?”余文兴仍僵视着前方,他这句是问亦是叹。

“大哥,我还约了几位四方而来的朋友,往品茗楼尝新茶、论世道,”余文甚作揖行礼,接着道:“不如,大哥与我一同…”

“不必了。”余文兴挥挥手,转眼看着余文甚,数落道:“爹他最厌恶的,不就是你我听谈这些个家之杂想、怪论么?你去吧,我且再到处走走看看就好。”

“多谢大哥成全。”余文甚又鞠了躬,便转身快步往品茗楼了。

余文兴慢慢转着身,眼神直追余文甚逐渐消失的背影。任由着股股愁思沁爬进他的根根乌发。

你又能去到哪呢,嗯?

雅扶...

长街,鲜花会。

聂音这是人生第一次领悟:原来一个小小女子的身躯,竟揉得下这样多的情绪。

他先是瞧着书庆为各色的花样失声惊呼,似孩童失足于糖铺选宝,惊喜交集;又伴着她同鲜花商贩扬声讨价,像悍妇巧通了书斋辩题,唇枪舌战。

他就一旁静静地抱剑陪着,神色只剩佩服。

“…可不成!”书庆正为一株一尺来高的幼桃树与一位长相极为老实的商贩争论,“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这定不是血桃!若到时结了个黄果子,我可要是找你来的——!”

“这血桃就是叶绿且阔长一些的,姑娘若是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商贩边解释,边将书庆挑选定的其他花卉一一搬上一辆拉车,“姑娘选的这些,是往哪儿拉去呢?”

书庆见商贩就要搬摆齐整,正低头从荷包中取银子,听问后,便回身问聂音道:“这些,你能拉得动么?”

“能——!当然能!”聂音听后一震,不犹豫地答了。

他最受不得的,便是力气、武艺类类受人质疑。

“这样,”书庆掏了一两银子给商贩,“这一两都予你了。你且拉着这些,还有方才那株幼桃,一并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车马就驻在园外不远…”

“我是说我就能拉得动!”聂音赶忙走近书庆,着急强调着。

“是是是,听得真切,听得真切。”书庆只低下头、敷衍地应着。她将荷包收好后,才瞟了聂音,道:“走着吧。还得去寻车马呢——”

“你…”聂音憋屈,却不知该如何再辩。他方才那些佩服劲儿,都被书庆的这不在意全赶跑了。他浅哼一声,将剑别挂在腰间后,俯身从那商贩手中夺过拉车后,挺身便要走。

“哎——你慢着点儿,这可是花卉,又不是什么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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