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鹤羽楼深量(1 / 2)
南院屋中。
“你无需拘礼,爱食什么便多夹一些。”祁修年示意书庆帮聂音再添一碗饭后,赏着那朵朵巧致的梅花酪,婉而一笑,道:“大人今日…竟是独去应邀呢…”
她此句是讽亦是探。
书庆立马领会,起身端来聂音面前那空碗,佯装去盛饭。她出门前,有意驻足,回身附和一句:“那大人怕是今夜都不会回府了。”
聂音慌忙抬头打量书庆的神情,又转眼窥察祁修年的情绪。
还好,夫人姱容无疑亦无怨。
“大人他…”聂音似被恶人束绑了手脚,全身拘谨。他悄舔嘴角,胡诌道:“有聂思她跟着的。去的是鹤羽楼。”
祁修年抿唇浅笑,打趣道:“那鹤羽楼中玉女姣姣,竟也不带着你去。”她抬手用布菜公筷取了一块梅花酪,放入聂音的盛食碟中,回身与书庆相视一眼。
书庆受意,步若轻蝶,出屋盛饭去了。
“大人是被招去议事的…”聂音双手轻捏拿起盘中那梅花酪,喃喃辩解。
“与贤王么?”祁修年挑夹着盘中菜食,她头都未抬,情态自然,似是随口之问。
“呃…嗯。”聂音回忆起余文甚婚前与明贤王时常夜约鹤羽楼,索性认了下来。
祁修年含笑浅点了头,不再套说什么。
三日午后,鹤羽楼,青云阁。
“王爷请。吴大人请。余大人请。齐小爷请。”瑾月娇扭着,替几位贵客一一斟满酒,甜笑道:“今日有些许不周之处,还请王爷、两位大人及小爷海涵。”
她是鹤羽楼的三花魁之一,擅长诗词歌赋。
“无妨。月姐姐已是为我们坏规矩了,哈哈哈哈…”齐世臻明显已经有些醉了。
他是都城中最大那齐氏粮行、粮商会长齐亥的小公子。
“王爷请。余大人。”吴逵举杯。
他是司空院内侍郎,主管都城之内的食粮商、检。齐世臻便是通过他的引荐,才有幸能与明贤王私交。
“王爷请。吴大人请。”余文甚提杯附和道。
鹤羽楼是南辞享誉各国的名楼坊,可并不是什么人说来就能来的。
进鹤羽楼需三访:一书访,需写信告知鹤羽楼主事,何人、何故而来;二侍访,需派人到鹤羽楼付订,并约好时日、姑娘及吃食种种;三银访,需在订日里,将超于订价两倍的银钱交于鹤羽楼主事手里。
“齐小爷太会说笑了,这昨日啊,瑾露姐姐还念叨着说,”瑾月见吴逵吴大人正给明贤王夹菜,赶忙抬手帮衬着,“说她那新曲儿都唱成旧谣了,这知音人却不肯来听呢。”她这‘知音人’暗指的就是明贤王。
瑾露是另一位花魁,擅长乐曲弹唱。
书中“九年仕穷身临岸,隔江闻吟忧尽散”,写的便是她的酥媚之音。
明贤王早年就与瑾露交好,自是更为亲近。
“呵,那这么久了,倒是不见她赶着来?”明贤王对瑾月这类打趣无所避讳,大丈夫敢作敢当的,无伤大雅。
“哎呀——”瑾月见明贤王接了话,笑眯眯地扫视了几位客,“这不是,万花节陈大人那儿,早邀她弹曲儿了嘛,她哪里敢怠慢呢?姐姐她已是呀,连着好几日呐,都练弹至深夜…”
“哈哈哈,民间一场群宴而已,竟都如此上心?”齐世臻打断瑾月,调笑道,“莫不是…与什么旁的贵人,彻夜同练?”
“啧,小爷莫要胡说!”瑾月脸一热,娇弄一笑,“已经让人传过话去了,这总得,允姐姐仔细粉饰一番吧?王爷,再为您添一壶?”
“再添一壶,放在门外就好。瑾月姑娘也先往他处作陪吧。”余文甚拿起瑾月手边布菜所用的银筷,给明贤王、吴逵和齐世臻都夹添了下酒菜。
“是节会仍有不妥当的?”明贤王听余文甚驱赶瑾月,知晓定是要说些正事。
余文甚看向明贤王,合眼摇了头。
“哼!余大人最讨厌了——!”瑾月双手捏拽着余文甚的衣袖,娇滴滴地∶“瑾月还有一事要求余大人呢——”她有意拖长媚音,将阁中气氛全拉进了桃色之中。
三人齐齐地瞟向余文甚。
“说吧。”余文甚放下银筷,瞧着瑾月,轻蹙眉。
“瑾月也想…也想跟着余大人,去到那万花节会戏游玩看嘛——!”瑾月见瑾露受了邀,难免也想凑热闹。但她清楚,贤王权贵、吴逵官高,为避嫌,都不会出席这类场合,唯余文甚恰适。
余文甚听后,转眼望明贤王。
明贤王坏笑,浅抿了一口杯中酒。
“瑾月姑娘是遐想着能见些什么?”余文甚察明贤王无意反对,打趣瑾月起来,“唉,可这,‘风雅’与‘风月’,所差正是瑾月姑娘这个…‘月’字…”他边说边在空中比划出一个‘月’字。
“余大人且莫唬我!文雅志士爱花美,亦爱‘月’美。《古经·巽安》里便有不少咏月美句——‘月皎洞空明,影只透情深’;‘同月逐星妙,独愁仙姬遥’。还有什么“日眠唯恐月娘知”、“绯月欲叫情窍启”。她不美么?哼,也就余大人不动心——!”瑾月玉手轻晃摇着余文甚的小臂。
她从前边明贤王与余文甚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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