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悲喜共(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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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滴血。眼角余光偷偷朝少卿瞥看,一席话语明明已在口边,但又无论如何难以发出声来。

如此纠结半晌,她方轻点点头,算对此话业已默认。

“少卿,你可亦同楚姑娘乃是一般的心思么?”

见楚夕若此举,璇烛遂又转过头来问向爱徒。少卿虽兀自悲伤不已,最终还是止抑哀恸,毅然决然道。

“弟子与夕若情义至深,愿总有一日能来娶她为妻。”

“这很好,很好……”

璇烛半坐榻上,虽早对此并不意外,但心中仍倍觉欣慰不已。

他摆一摆手,教二人向自己再凑的近些,而后说道:“既如此,你二人能否便在明日将婚事定下,也算……是我最后的一点私心使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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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烛前辈!”

二人闻言,无不大惊。少卿固对楚夕若笃爱极深,但却觉如今千头万绪犹待解决,似这等儿女情长,自然便该先抛诸脑后。可转而望见恩师一张和煦面孔,又如何忍心再拂他心意?

只是他还未及开口,一旁楚夕若忽眼睫扑簌,小声呢喃道:“自古婚姻大事,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今夕若身边双亲俱已不在,倘行如此唐突之举……未免实在于礼不合。”

璇烛神色稍黯,却也并未执意勉强。微微颔首,涩然轻叹道:“楚姑娘思虑深远,实在难能可贵。看来……确是我过于自私,以至冒昧僭越……”

“夕若愿拜前辈为义父,此等大事……全都听凭义父做主。”

渠料璇烛犹未言讫,少女反倒双膝一软,盈盈在他面前拜倒。半缕青丝依稀掩去满面羞赭,唯有清风悄然掠过,方可略窥下面彤彤玉颜。

“好!好!”

璇烛声音发颤,竟难得颇有些激动不已。少顷趋于平静,当下又补充道:“楚家主新近亡故,确不宜将此事大操大办。明日你二人不妨先只是订婚,待何时楚家主丧期日满,再来另行仪式不迟。”

“我们凡事皆听先生安排,只是……”

少卿眼泛泪光,亦在楚夕若身边跪倒,心中却犹还在想适才贺庭兰所说之事。

“能否请您教我二哥只管取些温和之药,保您将来半月……”

“不可。”

这声音虽不甚高,但又潜移默化,直教人不得不从。

璇烛面目超远,又娓娓说道:“明日种种,固然首要在你二人。可除此之外,其实也还另有一层用意。”

“前次慕贤馆计谋虽被挫败,然雪棠机变百出,未必便能料定各派之中确已再无细作潜伏。”

“如此,唯有青城楚家携手并肩,共同结此秦晋之好,方能安定江湖众人之心,令彼包藏祸心者投鼠忌器,不敢轻越雷池。”

少卿心头一懔,始知恩师用心良苦,“咚咚咚”又是接连叩头不止,不多时竟在地上留下一滩鲜明血迹。

璇烛虽心怀恻隐,但已无力起身,只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双唇一碰,继续说道:“虽是小操小办,但也须请各派中人尽皆到场,务使江湖上下尽知两家此次之盟。至于我……我亦当如常现身,好教世人皆以为本教依旧稳如磐石,并无可乘之机。”

“我死之后,你们切记秘不发丧,对外只说我业已回青城山闭关。待过上三五月份,凡事尽皆得于掌握之时……再将此事公布于众不迟。”

言讫,他额上早已沁满一层细密汗珠。又对明日之事略作吩咐,而后总算如释重负,就此徐徐合上双目。

少卿两肩縠觫,苦苦哀求今夜留在此间陪伴,到头来却被他三言两语回绝,只说自己觉得倦了,要他们各自回去歇息。

“二哥!难道当真便再没有什么法子……能救回先生的性命来么?”

三人甫自屋中出来,少卿却犹未死心,三两步拦在兄长面前,言语分明含带哭腔。

贺庭兰神情黯淡,缄口许久,终究还是狠下心肠来道:“少卿,你我既然兄弟相称,倘若果有可能,我自同样希望前辈转危为安。”

“可依照现下情形……”

少卿呆怔怔伫在原地,已再难将兄长话语听进半个字去。直俟又过许久,方才抽搐嘴角,魂不守舍般道:“大哥……他如今可还好么?”

贺庭兰微微一愣,未曾想他会忽然提起此事。只是念及杜衡其人,眉宇间又不禁悄然流露良多感慨。

“自咱们当日一别,我也曾与大哥又见过三五次面。只是后来骤得枢密院急令,命他率部启程向北。”

“他知你已前往金国,便只送来一封书信,言道日后有缘相见,你我兄弟再来不醉不归。”

少卿听罢,明白杜衡必是犹对当初不快暗自耿耿于怀。可即便如此,自己则早已无心再做理会。

贺庭兰察言观色,遂话锋一转,温言规劝道:“少时我且送药过来,今夜便一同留在楚家。设使前辈另有所需,那也自然义不容辞。”

“如此……多谢!”

少卿嘴角一瘪,却无论如何也难笑得出来。贺庭兰知他内里自苦,当下不厌其烦,又是轻声宽慰数句,才独自前往准备药材。

而此刻,邢懋言等皆已离去,门前便只剩顾楚二人并肩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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