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边事急(2 / 3)
一时难以置信。柴公差惨然发笑,随后所言更如钢锥利刃,着实字字诛心。
“即便是这千百号的人马,想要在一夜之间集结起来也绝算不得容易。再加上这些个兵痞平日里只知斗殴生事,滋扰街市虽说一流,可若论起战阵厮杀的本事……”
“大人,我是怕即便咱们当真启程去了汴梁,那也不过乃是以卵击石,实则全没有半点用处!”
贺庭兰面前,那军士眉头大皱,不免因柴公差对宋军这番微词甚觉不忿。只因尚且有求于人,这才姑且隐忍下来,继续伏在地上频频叩头。
“其实这里面还有另一桩顾虑……卑职实在不知该讲不该讲。”
孰料他尚未等来知州大人的回话,反倒是柴公差再度开口,忧心忡忡道:“今日那姓楚的率人前来闹事,更险些伤了大人千金贵体!要不是您吉人自有天相,真不知还要惹出多大的祸事!”
“可偏偏好巧不巧,此人就在刚刚忽然现身在城门之外!至于这里面是不是还存着什么关节……大人!您总要凡事三思后行呐!”
其实柴公差心中这番顾虑,倒也诚然合乎情理。且不说区区半月之内,教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即便时局当真已到无可挽回境地,竟至须得急发天下各路勤王之兵,旁人又何不前往一众兵马钱粮皆足充沛的城池重镇,而独独反要前来江夏?
难道事情竟果然与他所想不差,实则乃是楚人明暗中设下之计,专为教众人方寸大乱,再也无暇顾及当前楚家之事?
“老猪狗!爷爷在军前同人拼死厮杀,豁出性命才搏出一条血路!你却含血喷人,在此妖言惑众!”
“我……我非宰了你不可!”
那军士本就记挂前线袍泽安危,一听这话登时忍无可忍。大叫着拔地而起,一记老拳劈头盖脸,便往柴公差面门骤然挥去。
“小心!”
少卿失声而呼,却因自身伤势极重,已无力再来阻拦。而柴公差也未料到他竟会陡然暴起伤人,一时面如土色,除却以两条手臂护在面门,却已来不及再做其余防备。
堂中朔风暴涨,一条旖旎清影纵掠无方,发掌与那军士撞在一处。四下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二人双双难以为继,分别向后退出四五步去。
蓝天凝杏眼含嗔,双掌分错横在胸前,便将柴公差牢牢护在身后。
“大人面前岂容放肆!你既然食的是朝廷粮饷,行事时便合该有些规矩!”
那军士脸颊通红,一时同样后悔不迭。遂赶紧再度拜倒,惶惶然朝贺庭兰磕头赔罪。
“将军亦是救人心切,我等自然尽可理解。”
贺庭兰暗暗拭去额上汗水,从中打个圆场,旋即缓缓沉吟道:“不过方才柴先生诸般顾虑,倒也绝非空穴来风。还望将军据实相告,也好使我等心中疑虑烟消云散。”
“大人!标下所说句句属实!倘若竟有半处虚言,那便教我遭万箭穿身,死于非命!在阴曹地府里永世不得轮回!”
见贺庭兰也同样心中存疑,那军士不由甚为激动。先是以手指天,大声赌咒发愿,又带着哭腔,向众人痛陈原委。
“眼下北方沦丧,中原早已再无半人半卒。川蜀虽有兵马,却犹须防范吐蕃各部趁乱进犯。事到如今尚可供调拨之兵,便已只剩下东南长江一带!”
他嘴里越说越急,最后终于声泪俱下,眨眼濡湿胸前衣襟,“昔日标下在军中之时,素与一位弟兄彼此交好。这次临行前他曾向我提到,说自己有一位结义兄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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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便在江夏城内任职,一旦得知此事定会即刻前来驰援。标下这才特意先行赶来此地,为的便是找寻到此人,好请他尽快出手相救!”
贺庭兰闻言,霍地站起身来,竟不顾斯文扫地,急忙向他追问。
“你刚才所说之人……他又是否姓杜?”
“不错,此人正是姓杜,只是大人又怎会知晓他……”
那军士起初大惊,恍然大悟后又难掩欣喜,抬头仰视其人道:“莫……莫非您便是杜兄弟的那位义弟?”
他浑身发抖,蓦地伸手朝柴公差一指,“先前我曾将一封书信交给此人,便是当初杜兄弟亲笔所写!大人如若不信,大可亲自拿来验看,到时便知小人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贺庭兰听罢,忙将那信笺从怀中取出,三下两下揭去上面火漆,把那书信直接展将开来。
“不错!这正是大哥的笔迹!”
所有文字看完之后,贺庭兰心中可谓激动不已。又见少卿也因手足情深,正蹒跚着向自己走来,当下迎上前去将他扶好,把那信递到其人面前。
少卿面色泛红,颤巍巍接过信来,还不等读到最后,已是眼眸微微发酸,险些在人前难以自持。
“我大哥如今……可还一切都好么?”
起初那军士不明所以,可等明白少卿所指便是杜衡,遂大声应答道:“二位放心!杜兄弟在阵前勇猛无敌,手下杀伤金狗不计其数。后来更得了宗帅赏识,眼下便在他老人家左右效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贺庭兰以手抚心,胸中一块巨石总算落定。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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