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色浓(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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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醒,已是浓浓夜色正酣。她幽幽一声呻吟,抬眼环顾周遭,发觉自己正平躺在榻上,帘帐外面,更有三条人影不迭晃动来回。

此刻那三人也已听到里面响动,遂迫不及待前来察看。少卿心急如焚,头一个抢到近前,将她一只右手紧紧握住,无论如何也不肯撒开。

“夕若姑娘乃是急忧攻心,这才猝然昏厥。方才既已服过汤药,一切应当并无大碍。”

贺庭兰医理之精,少卿素有所知。如今听他这样说了,心中一块巨石总算堪堪落定。又将目光移向榻上少女,心中只觉既是愤怒,又是怜惜。

“蓝姑娘,不知外面这是……”

与此同时,跟前贺庭兰一席问话,又蓦地将他拉回现实。扭头向外一望,果见庭院里阵阵火光明灭,似正聚着为数不少之人。

蓝天凝双手抱拳,凛然作答道:“启禀大人,是府中大伙儿怕那楚人澈负气不过,去而复返,特才全都守在外面。”

听到父亲之名,楚夕若只觉嘴唇发干,身子分明微微一颤。却又不愿教三人担心,只好满腹心事抑在胸中,不敢稍稍有所流露。

贺庭兰沉吟片刻,还是下定决心道:“诸位的一番好意,庭兰在此感激不尽。不过楚先生为人虽甚倨傲,但却绝非意气冲动之人,如这等强闯公门之举……料想还多半不至发生。”

“蓝姑娘,还是请你和众位兄弟各自回去歇息,这里只留我和少卿两人便已足够。”

蓝天凝秀眉微蹙,一则不敢忤逆上官之命,可另一边厢,又实不免为三人安危暗暗牵肠挂肚不已,思来想去只得退求其次,沉声又道:“还请大人教天凝留下,以备今夜不时之需。”

“这……”

贺庭兰有些犯难,但一见她满脸毅然决然,也只好颔首答允下来。蓝天凝拱手称谢,随即便出门去,将院中余人各自遣散。等到少时折返归来,恰听见贺庭兰正对少卿劝慰说道。

“依夕若姑娘目下情形,终归还是静养为宜。咱们不如且先退下,只教她独自一人好生歇息。”

少卿心如刀割,一时犹是不肯,“二哥,要走你和蓝姑娘先走,我想……”

可他话未说完,楚夕若却忽变得甚为激动,潸然泪下之余,只哽咽着教他赶紧出去。

少卿无奈,只好依言照做。未曾想才一起身,便觉脚下虚浮发晃,险些失足摔跌。

贺蓝二人见状,赶紧想要上前去扶,却被少卿口说不必,只好跟他一同退出门去。贺庭兰又嘱咐少女,说白天时承蒙她拔刀相救,教她尽早回屋歇息。

三人遂各自分别,夜色之中,只见青灯半盏,点点勾勒空濛。

“什么人?”

月色高涨,寒意纷纷。江夏府衙之内,一抹清影纵掠倏忽,正兔起鹘落逾越长墙。

此人武功似乎颇为了得,几度翩跹腾蹈,眨眼来到前院公堂。孰料足下刚一落定,赫然却见远方影壁之下,影影绰绰竟有一条人形,俨然业已等候多时。

“夕若姑娘!你……你果然来了!”

见她步履匆匆,那人忙单刀直入,从阴影下快步走出。直俟看清少女已将锵天出鞘,剑尖直指自己胸膛,这才猛地站定脚跟。

而借头顶溶溶月光,楚夕若这才看清此人相貌清秀,分明乃是贺庭兰无疑。

“你怎会在此处?”

楚夕若声色俱厉,只是手中三尺青锋,却分明正在縠觫发颤。

许是刚刚跑得急了,贺庭兰口中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转而又一脸焦灼,直言不讳道:“我料姑娘与楚夫人母女情深,今夜定会独自一人赶回家中探望。庭……庭兰不揣冒昧,这才专门在此先行静候。”

“贺先生,夕若今日不想伤你半根毫毛。”

遭人当面说破心事,少女不禁俏脸一红,又因对母亲多有惦念,遂横下一条心来,森然恫吓道:“可倘若谁人偏要前来阻拦,那也只好请恕夕若多有无礼了!”

“夕若姑娘!”

贺庭兰忧心如焚,又匆匆上前数步,只恨不能教眼前人即刻回心转意,“你可知道,一旦出了这江夏府衙,外面便是说不出的千难万险!是了!就如眼下令尊,多半便正在家中请君入瓮,专等你前去自投罗网!”

楚夕若背脊发凉,何尝不知他所言多半不假?只是养育之恩深重似海,自己为人子女,自当尽快回到母亲床前聊尽孝道,否则又与禽兽何异?

“家母于夕若恩情至深,如今她老人家重病垂危,我又怎能在此听之任之?”

她话带哭腔,黑夜之中,只剩半张右脸在月光下微微闪烁流光。

“人惟灵长,在忠在孝。贺先生既是饱读诗书之士,不知可曾读过哪怕一本圣贤之书,言道可将父母至亲全然弃之不顾?”

贺庭兰犹不死心,心念电转之间,又连声叫道:“庭兰虽与姑娘相交日浅,却也足能看出你同少卿情投意合,彼此情义甚笃。倘若今日姑娘执意前往,不知又要教他将来如何自处?”

楚夕若玉容惨淡,平心而论,又怎会对他所说无动于衷?回忆当初青城山上初遇少卿,一路至今实已经历良多,彼此用情之深,何须再行赘言?

可凡事素有轻重缓急,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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