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初阳旭日张宗子旅途见闻(评论6w(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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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间便让他恍然悟,将这些知识刻在心底。

由于徐家是阖家都被掳的关系,进度比张宗子还浅的小儿也有不少,甚至连女儿、媳『妇』都要跟着学习算学,船舱里十分热闹——好在还有一点,由于徐家信仰移鼠的关系,子弟均是一夫一妻,是以女眷并不是太多,若不然,叫外人倒是有些局促。此时众人尚且还不受什么影响,专心听二老轮流讲课,随后便开始埋头做起买活军事先备好的试卷。

在他做题的时候,徐、李二老也不曾闲着,两人共读的都是后头的教材,有时还移步去隔壁船舱,进行‘物理验’——买活军对他的确是很礼遇的,居然还备一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物理教具,让二老可以现场演示日食、月食的原理,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外间难得一见的读物,比《十万为什么.一》之类,还有《赤脚医生手册.一》,虽然不太懂,张宗子只要捧起一本都能看得津津有味,他可以明确地感知到,自己从前读书时的想法没错,买活军的书籍背后定然隐藏一全新的、完整的道统,其庞然繁杂之处,全不亚于圣贤儒学,一切都截然不同,静待着他的发觉。

一能用在在的天模型解释日食、月食原理,以及地平线、海平线原理的道统,和用‘天人感应’、‘天人一’,每逢月食便攻讦后宫、皇后的道统,哪对少年张宗子更有吸引力?由于张宗子自诩自己很聪明,答案是无疑的。病愈后不过是几天的光景,他越发有‘尽弃从前所学’的倾向,狂热地学习着所能接触到的一切知识。

还有些话题是他现在无法参与的,张宗子听的时候也很认真,比徐先生和李先生便曾围着用木头雕刻的天模型,谈论着该何验算黄道角,讨论着这些年的异常天候,是否和黄道角的变化有关,这里有许多东西都是张宗子不懂的,他非常的感兴趣。

先生谈论得更多的还有历法的问题——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统历,也就是黄历,是很不准确的,基本不能用指导农业生产,很多地方都在用传教士带的西洋历,买活军这里还用的是黄历,他根本不按黄历安排生产。连张宗子都知道,朝廷久有重修历法的念头,只是朝野间也有些反对的声音,认为这是背弃‘祖宗家法’,而一向很主张修历的徐先生,之所以辞官归隐,除朝廷政治黯淡,阉党逐渐兴起之外,多少也有修历遇挫的原因。

在买活军这里,修历法似乎跟祖宗家法完全没有关系,就同日食月食也不能和政治挂钩一样,买活军所竭力推行的恰恰是一种‘就事论事’的风气,这种简洁明快的气质,正是少年张宗子极为欣赏的——虽然买活军也有神神叨叨的谢六姐,而且他拿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仙器也很多,他反而是在规避任何神秘的氛围,在买活军的报纸上,仿佛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谈的话题,天文可以谈,地理可以谈,气候可以谈,是什么就是什么,绝不会和‘天人感应’联系在一起,没有人会曲解、隐『射』,咬文嚼字地追究发言人的心态……至少现在,买活军是不讲这些的,他要修历法就是因为现在的历法不好用而。

从两位先生的言谈看,他对自己被掳掠的原因是清楚的——买活军要修历法,而张宗子也能想到先生的不得,既然被买活军盯上,那么除就范之外,还能怎么办呢?京城是不能去的,那是阉党的地盘,内陆也不太平,若要抵抗买活军则不免连累乡里,因此只能暂且屈从贼——虽然张宗子在买活军的船上待得很愉快,他总觉得两位先生年纪都很,思想便不易发生改变,总是那些一味忠君的老古板。

张宗子自己忠君不忠呢?他偶尔也想这问题,答案令人不安的清晰——他不忠君,甚至还觉得倘若买活军能一直这样去的话,那么便生活在买活军的领地里也蛮不错的,虽然买活军并不会因为张宗子的文采便对他另眼相待,他显然更有干,而且也不在乎张宗子自己去追逐文学,只要他追逐文学的时候能服从管理就行。

研究农学可以丰产,粮价,便有更多的百姓能够吃饱,研究工学可以造梳棉机——各式各样的机器让棉布也便宜,那么衣服就跟着便宜,百姓就能够穿暖。尽管张宗子并不具备这些能,他也很愿意看到更多的百姓能过上更面的日子,至于他自己,在这些百姓中是否依旧格外富裕,他也不是特别的在乎。

他也知道,买活军占据天之后,他家或许不会像是从前那么有钱,不过张宗子概是一出生就很有钱,所以他看待钱财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态度——他觉得钱多钱少虽然也很重要,更重要的是钱能买什么,倘若在买活军的治,钱能买各种知识,买快活的、自由的生活,买更先进的医学,那么他家的钱虽然表面看少一些,际上是变多。

自然,这念头果和他父亲说起,那是一定会让父亲人惊失『色』的,因此张宗子只是深藏着这样的念头,快乐地享受着逐渐靠近终点的航程。——他觉得自己是没有事情的,家里也不用出太多赎金,因为张家私和买活军做过好几次生意,合作得都很愉快,他听说买活军有政审分,像他这样主投奔的人(文学能也算人吧),政审分应该很高,说不定他还能找到一很好的职务呢!

就连徐、李二先生,他好像在船上过得也很愉快,彼此间公然地谈论着天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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