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确田风波（上）吴兴县刘家村.众人.（2 / 3）

糟鱼糟鸡了，李村长三口口地吃完了红糟鱼，很回味那糟香气，还有鱼肉的细嫩甘甜，放下碗咳嗽了声，道，“今日让大过来，也是和牛有关，这里有件事，先第一件，牛价已出来了，由于近处的牛已是卖完了，连本村自己都不够买的，因此咱们只能从丰饶县往村子里运，牛价比往年还更贵，当龄的壮实水牛，下地就能做活的那，二十银子。”

众人顿时‘嗡’地一声，都议论了起来，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买活军来了以后，粮食丰产，而他所有东西反而都变得便宜了，他们已习惯了便宜的犁铧，便宜的锅碗瓢盆，便宜的布匹，但牛却比从前更贵了，这是个很大的打击。

绝大多数农户都没有二十存银能买牛，李村长也知道这点，他便起了第二件事，“第二件事便是，县里也知道咱们没银子，便想了这么一出来——从眼下到放水干田，还有个个月的功夫，这期间也没甚农活是男人们做不了的，眼下便有一个机会，可以由官府出面，将咱们村里的女眷带到云县去做女工，只是通过扫盲班考试的，且未结婚的大姑娘，都可以参加。一日25文，一个月好歹也能剩个半一的银子，多少是个补益。”

农户钱难挣，五口之，一年顺风顺水也就是三十银子的总收入，这还五个人分，一个女工个月，哪怕只剩一银子，这也是很看在眼里的。闻言众人都是精神一振，很快又有人不满地问道，“为何只限定了未婚？”

“已婚的『妇』女也可以去，只需写一张声明书，声明若因进城做工而引发离婚、逃匿等纠纷，不得上官府闹事就行了。”李村长是有准备的，从容地道，“否则将来闹起来，都是我们官府的不对，以后哪个还有闲拉拔你们？”

他这句话就一些脑子灵活的农户，他们中的隐忧给得透彻了，先组织女子进城做工时，便有人在想这一点——进去了还能回得来吗？现下听李村长这一，连官府倒也预料到了这一点，丑话给在前头。

如此一来，许多里媳『妇』年轻好颜『色』的农户，便立刻犹豫了起来，倒是一些三十多岁的老农『妇』没甚顾忌，喊道，“甚文书都签的，我们愿出去做事。”

吴兴县这里，未遭饥荒，村里未婚的女娘还是有许多的，大约数十人，中不乏数年前定了亲的，因为买活军来了，暂时无法成亲。这样的人便也多了一重忧——实女娘若能嫁在城里，按时下人的见解来，这是很好的去处，不过有些人若不愿退前些年收到手中的彩礼，便叮嘱女娘，外出做工虽好，可也不能一去不回。

“能不能报酬直接寄回村里啊？”

“泉村的女眷是否也出去做工？他们那处的新田契又是怎么回事呢？”

“六姐的规矩，报酬都是直接到人手上的，谁做活，谁得钱，怎么可能直接给你寄回来。”

李村长依次回答，“泉村那里是能去的都去，不分有没有结婚。他们是在签新的田契——里头是各户在确田，他们村现在女眷也是有田分的。”

虽然在分人头的时候，女眷当做半劳力给算了进去，但总的来，如今吴兴县的村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分田是按户头来的，并没有特意提出这些田地在户头内该如何细分，这也较为符合此时通行的规矩——不过由于买活军不允许农民为将来繁衍的人口先占田，实农户们对这政策也不无微词，只是勉强接受。

但此刻，泉村的变化则让很多农民都炸了锅，“什么意思，女眷也分田？那将来是嫁人了、走道了该怎么办？”

以如今的庭结构，女『性』成员的确是常迁徙的，成年的女嫁到别人里去，有时也会嫁到隔村，嫁到县里，而已婚的媳『妇』子，若是丈夫去世了，又没有在庭内部找人再醮，那么改嫁也十分的常见。如果一块连在一起的田，分到所有人的人头上，那确然会产极大的不便，很可能这块田几年内就会划分得支离破碎，让刚刚提高的产效率再度变得低下起来。

“你们如今分到的田本来就占了女眷的一份，都是有的。当时算人头的时候你们自己也知道，女眷都算半个。”李村长昨日进城去开会时，显然深入学习过了政策，此时的应对非常的自如，“泉村那里只是再写一份文书，这事明白了，这叫‘确权’。你们现在的那十几亩田里，一个壮劳力是亩半，那你们的成年女眷也有个一亩的。”

这有什么不同吗？大都很糊涂，却也非常的关，许多来给里男人送饭的女眷都停住了脚认真地听。李村长挠了下头，道，“我便这么举例，倘若我们村里的石头，他从里分出来了，和媳『妇』二人分了三亩半的地。这三亩半还在他父亲里大一起，大分不分炊，每年卖了谷子关账——”

这在如今的村里是常有的事，因为农活若是一男一女搭配做三亩地，那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二男二女搭配做六亩地来得快的，互帮互助才能更省力。因此很多大庭因为畏惧连坐分了，但在农活上、活上依旧还是不分彼此，只是多了个年底关账的环节。

“就譬如年底关了十五银子回来，这是田的钱，我们就当此外这里再没有收入了。那么这十五银子，该如何分？现在你便知道了，这十五银子，十是石头地里的，五是石头媳『妇』地里来的。明白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