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梦想印在全世界临城县.黄大人 黄大（3 / 3）

人穿越。”

马脸小吴眼里精光一闪，仿佛因此产生了么想望——她也知大约是不太能成真的，但始幻想自己若能踏这从未有人到达的一块陆地，该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其余的买活军们，对世界地理也十分好奇，七嘴八舌地问着，“除了咱们这块亚欧大陆之外，其余的大陆都没有土着吗？”

“别处的人都和弗朗机人长成一个样子么？全天下不会只有咱们敏朝人长这个样子吧，黑头发，黑眼珠——”

“弗朗机人那样小的国度，连咱们一个行省都不如，如何能造得出那么多船呢？”

“这地图为何是以非洲居中？咱们敏朝的地图怎么也当是亚欧大陆居中吧？”

“这地图写的是么字啊？是弗朗机字吗？”

“六姐你说咱们生活在一个球体，可为何地图还是一张纸呢？”

这其中有许多见识是黄大人此从未接触的，但他今日实在是吃惊度了，此时反而有些麻木的从容，垂手立在一边听着谢双瑶应付这些多话的学生，并把他们又都打发了，屋内只剩下三人——谢双瑶、他，以及一旁执笔记录的马脸小吴。

人散了以后，屋子一下空了下来，谢双瑶长长吐了一口，拿手捏着眉心，了几息才对黄大人叹息，“老师不容易当啊——他们的世界还太狭窄，只有几座县城，要再几年才会建立起国家的概念。”

黄大人是能理解她的，他有种感觉，或许自己是谢双瑶‘降临’之后所遇到的第一个，能够真正明白她的抱负，理解她的份，而非只知一味敬拜的大敏人——虽然这理解也绝不全面，黄大人可以轻易地看透太多百姓，却只能略窥谢双瑶城府一角，但至少双有了坐下来谈谈的余地，而非只是谢六姐单面的灌输。

他心中的惊讶依旧澎湃，但面也沉着了许多，微微一欠，拱手慰劳致谢，口中说，“六姐博学多识，下官自愧不如，倘若易地而处，恐怕下官即便处仙宫，也没有这般好的记『性』。数百年的天下当是么样子，在下是决计记不起来的。”

从地图来看，六姐从所处的年代，和当今的治下的确有极大的不同，就以非洲为例，按六姐刚才的说法，此时此地多是一些土人聚居，有些地都没有国家的概念，甚而还在结绳记，并无自己的字。但地图的非洲却画了许多国界线，这应当都是其后数百年间逐一发展而来，黄大人只看地图‘中国’国境线的变迁对比，心下对敏朝的景，其实就略有了几分了然，但仍然抱了仿佛万一的想望，说到这里，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以六姐的见识，下官还有一问——六姐可知，我大敏国祚，还有几十……”

他窥探着谢六姐的眼『色』，调整着自己的用词，“几年——总不会只有几个月罢！”

谢六姐似是觉得他很好笑，她戏谑地望着黄大人，却没有吊胃口的意，“现在的皇帝喜欢做木工吗？——还是那个木匠皇帝啊，那还早，还早，至少还有个几十年的。”

黄大人微松了一口，仿佛得到了短暂的赦免，谢六姐又戏弄他似的说，“但我们买活军来了，可就不一定了。”

这就是黄大人想要最后一试的点了，无论如何，他始终曾是大敏的忠臣，这句话他即便知希望不大也一定要问，“倘若、倘若皇爷以国师之礼迎姑娘入京……”

谢六姐摇了摇头，她同情而又怜悯地望着黄大人，“这是不可能的，大敏必亡了——倒不在于我，也不在于建贼、西贼、闯贼，就这么和你说吧，黄锦衣卫，这些年来，候逐渐地偏冷了，连南边也种不了双季稻，这种天，你可有感觉？”

黄大人心头猛然一跳，仿佛浮现起了很不祥的预感，茫然地微微点头，谢双瑶续，“这种候，我们管它叫小冰河期，就我所知，虽说世宗时起，便有兆，但天的变冷，还是从神宗年间始变得显然起来。很多人以为这是帝王不修德政的缘故，甚至把它和先帝的立储之争联系起来。”

这确实是曾有的，神宗年间的纷争还没有去太久，虽然这并不是谢六姐应该知的，但她也的确知了，她继续说，“终究，大臣们胜利了，但天也没有因此转好，北出现了频繁的鼠疫和干旱，不要以为这两年夏天的天逐渐地热了，便是这一波冰期经完全去，我告诉你，五十年不是小打小闹而，就从现在算起，之后的五十年到一百年，那才厉害呢，到时候连广东都会下雪……你觉得敏朝能挺得去么，黄锦衣卫？”

但黄大人几乎经听不进她的说话了，他心里如同黄钟大吕连番敲响，反反复复只是谢六姐的话，‘之后的五十年还要厉害’。之后的五十年，还要厉害！

大敏亡了！他双目之中，情不自禁，终究是涌出热泪，打从心底迸发出了这丧钟一般的悲鸣，“大敏亡了！苍天呀！这是天要绝我大敏！”

“大敏——要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