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葛爱娣被录用临城县.谢双瑶 蒸土(2 / 4)

加入书签

行房的年纪,三十岁对农户来讲已是中年,五十岁后很多农户都被常年的劳作和饥饿压垮了身子,这时候倘若他的儿子没有老成到足以支应门户,那末他恐怕是很难放心合眼的。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农,家里一定是殷实和睦的,只有这样的家庭才有余粮,有道德能维持老人的生命,稍微贫瘠一些的人家,大量老人都死于常年营养不良带来的并发症,通俗地说,他们就是慢慢地把自己给饿死的。

当然,成亲太早,生下的孩子可能便站不住,但这是农户们认为可以承受的风险,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前面一点点的路,这无疑是一种短视,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愚昧,而是因为他们只能选择愚昧。尤其是谢双瑶穿越的这个年代,小冰河时期,极端灾害频发,社会动『荡』不安,短视反而是一种相对合理的生存策略。因着这种轻视,他们被轻蔑地称为‘愚民愚『妇』’,在传统的社会中几乎扮演着一种隐形的角『色』,倘若戏文的主角是好官,他们便扮演着被解救的角『色』,倘若戏文的主角是落难公子千金,他们便来乘火打劫欺压良善(有时还轮不上,由市民来扮演),倘若戏文的主角是小市民,他们便是被打趣和讥笑,展现主角伶俐口才的乡下人。

在古代社会的图卷中,人们称赞着清明上河图的繁华,但不会有太多人想到,能在清明上河图里『露』上一面,哪怕是贩夫走卒,其实已是当时社会的前10%,余下90%的人只是沉默地在温饱线上挣扎,渡过他们数千年来没有太多差异的,短暂的一生。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没有留下传承太久的血脉,在谢双瑶穿越前的时代,有科学家做过调查,千年前的基因大约只有10%流传了下来。

但谢双瑶知道事情不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只要能吃饱——是的,只要能吃饱,谢双瑶知道,这些被轻视的农民,他们所能爆发出的能量一样惊人,甚至还更多了一份韧劲。生命力从来没有散失,只是被埋藏了起来,等待恰当的时机。

就好像现在,葛爱娣——一个佃户人家的媳『妇』,不客气地说,吃饱饭还没有半年,竟敢来为自己寻『摸』一条更好的职业道路了!

最开始,葛爱娣得到的不过是一个机会,买活军来了,带来了新的稻种,使得他们家今年多收了一些粮食,大家能吃得比以前要更饱,这才不过是几天,她就敢出面抗租,给了买活军收回田地的借口。她做的事不过是报告里的一笔,但这魄力在谢双瑶看来其实是惊天动地的,葛爱娣是把自己的所有安稳都寄托在了买活军的统治上。

再之后,因他们家为买活军做工不惜力,常拿奖金,家里的油水也就更多,她吃得大概是更好了一些,脑子便越发灵活了,县里的十村统考她拿了县第一,又得了二两银,葛爱娣家立刻便买了一架铁犁,这架铁犁会让他们家在明年的收成更好,而这还不是葛爱娣的终点,她的胆子大到一听说县里的富贵人家女眷们都开始从事公职,便进城『毛』遂自荐,想要为自己谋得一份差事!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录用呢?她脑子是灵活的,拿了村统考的第一,她也识字了,就这些有钱人家的女眷,文化水平也就大致和她打平。而且谢双瑶可以肯定她一定更珍惜这个工作机会,会不惜一切地干好——而且也会更加坚定不移地支持谢双瑶的统治,葛爱娣在谢双瑶这里得到的机会是全省、全国甚至可以说是全球(如果她有这个概念的话)独一份!

“现成的典型!”她一边吃早餐一边高兴地对马脸小吴说,谢双瑶做为一个女大王,每天过着比社畜还社畜的生活,可以说是007全年无休,但每当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总能在繁重的工作中高兴起来。“半年时间,开始冒尖子了。比我们在云县的进展还要更好更快,我们要把她树立起来。”

“云县那里原住民实在太少了,”马脸小吴讲,“那边不好发展农业,我们去的时候总共就几千人,县城里几百人不到,现在虽然繁华,但多数是流动人口,就业还是以服务业为主,制盐工业是第二产业,服务业和工业都还是赚钱的,所以从事这两项行业的人,不论男女,换工作的想法很少。临县这里农业人口多,土壤也丰厚,风土人情都有很大的不同。”

她是从彬山就开始跟随谢双瑶的那批人,比谢双瑶大了只不到一岁,所以马脸小吴的日子是从五六岁起就好过起来,从小能吃得很饱,这对大脑发育是有很大好处的,再加上她六岁就进了谢双瑶开设的扫盲班,到现在已经上了近十年的学,所以谢双瑶和她们这批老买活军是很能说得来的。这些词汇小吴她们也用得很自然,谢双瑶点头说,“可以出一份报告来比较三地的不同,由此决定的三地治理政策差异。这就做你们班这周的小论文吧,下周交给我。”

她现在也依旧还在上课,只是不上最初级的扫盲课,谢双瑶也没想到穿越后自己成了教师,但问题是要把她的学识——她自认为她最珍贵的财产传递出去,那么唯有的办法就是不断不断的上课。

马脸小吴是那种讨人厌的学霸,家庭作业似乎正合她的心意,尽管这会让同学们哭天喊地。她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葛爱娣都是要录用的。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录用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