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荒岛寻船(2 / 3)
知府一刻不敢耽搁,慌忙急报朝廷。
送走铺兵(宋时传递文书的士兵),知府心中忐忑不安,一连好几天睡不着觉,茶饭不思。
总觉得此事太过重大,朝廷绝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知府必定脱不了干系。想来想去,竟动了别样念头,于一个黄昏无人时候,在后花园的歪脖树上,自缢身死。
这知府还算有些良心,在文书中为呼庆极力开脱。呼庆人已死去,再追究下去也无多大益处。为了安抚人心,也怕丢了面子,朝廷认定呼庆忠勇,敢当其责,算是以身殉国,反倒落了个好名声。
这样一来,再扣押呼庆的家人,也就没了用处。抚恤了不少银子,任一家人自去。陈二遂去接了,先回到登州,一并料理呼庆的后事。自然又是一番苦楚。
此时的登州城内,人心惶惶。没了知府,一切大事小情,都交由了哈密铁做主。
烧毁了船只,情事重大,哈密铁却毫不在意。反正这事怎么也找不到他头上。在他眼里,刘豫的大齐,不过是些看门狗,本就无用。他这个水军头领,不过是来做做样子。眼下烧了倒好,他早厌了行船操练的活儿。
这么想着,哈密铁根本不去安排差役,查访烧船的贼人。反倒每日里胡吃海喝,去城内的妓院里找窑姐儿,过的正是快活无比,乐不思蜀的日子。
不知是何原因,大齐朝廷接到奏报,除了呼庆的事,一直再没回音。知府自缢的消息报上去,也如石沉大海。
登州府的官员和百姓,在恐慌不安中度过了一个多月。
一切平静得出奇。衙门既没有大张声势缉拿纵火的钦犯,朝廷也没有委派新的知府来,有些不了了之的模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事虽还悬在人的心头,却也多少慢慢淡去了些。哈密铁依旧花天酒地,镇日醉在美酒美人香里,无心思打理正事。
不过,哈密铁倒有一个旁人不及的好处,就是自得其乐,不去扰民。渐渐的,登州竟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些轻松的气象,百姓开始找回很久以前的日子。
呼庆的后事已料理好了。陈二置备车马,众人帮着打点行装,预备好日子上路。
诸事完毕,纵火烧船的事官府也暂无声息,众人这才稍稍安下心来,要去把呼庆留下的船取回来。
虽无确切的指令,实际官府对出海亦不再严管。可是沿海渔民的船只,此前几乎被官府搜罗个干干净净,想重新置备起来,自然不免要费些时日。零星出海打渔的,都是一些漏网的小渔船,去的也都是些沿岸近海所在地处。
陈二找人借了一只小船。离开住处时,已是午时过后。
太阳还挂在天上,薄薄的有一些云。孤零零的几只小渔船,点缀海边,而大海上空空阔阔,一览无余。极目远处,隐隐约约的一些岛屿,在海浪中若隐若现。
小船从海湾不远处的外海驶过,遥遥的望见天台山。高高的山尖,直触云天。那曾经是大齐水军训练之地的海湾,此刻沉寂如死谷,水面上一团团的黑影起伏涌动,烧烬的余物仍在。
小船的两边,漂浮着一些烧得黑乎乎的木头和碎渣。一片片的油污清晰可见,在愈来愈淡的太阳光里,泛着点点闪闪的光亮。
小船绕着天台山,向南而去。
转过一道弯,风蓦然大了起来。强劲的海风,吹得白帆呼呼作响,几乎要将它撕裂开去。小船在海浪中左摇右晃,摇摆不定,一些海水顺势溅入到船舱中。
阮小七扯下了帆。赵榛和马扩一人一支船桨,拼命向前划着。陈二则两手使劲把住船舷,眺望着远处的海面,神色变得焦急。
一团团黑云,涌上了天台山顶,越来越浓,山尖渐没入云端。太阳早已消失不见,方才还是明晃晃的天色,此刻完全黑沉起来。
忽然,几道闪电自山后闪过,鞭子一样抽过山林和树梢。顿时,雷声震耳欲聋,哗哗的大雨如瓢泼般的降了下来。
风不止。
大雨顷刻在天地间织成了一道道秘密的雨帘。雨点如豆,砸在身上、脸上,生生的疼。
马扩和赵榛早停下了桨。四个人各自抓住船板,双脚立定,蹲伏在船上。这只小小的船,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任由海浪轻易抛起,重重掷下。
耳目成了摆设。四个人的耳中,都是风声、雨声和海浪声。小船随着浪涛颠簸起伏,向前猛冲而去。
漂浮游荡半天。只听“咔嚓”一声,小船撞在一块岩石上。一瞬间,小船土崩瓦解,船体散作数片。
四个人完全懵了,想也来不及想,只是本能地抱住一块碎掉的船板,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渐渐平息下来。很快,雨也停了。一道彩虹挂在半山腰,那太阳竟从山后露出如血的红光。
赵榛首先清醒过来。他看看四周,马扩就在身边不远,却不见了阮小七和陈二。
他极目再看,离着自己四五十丈,水面上忽的露出一个人头。那人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赵榛摇摇手。赵榛登时放下心来:那人正是阮小七。
“陈二呢?”马扩死死抱着一块大船板,四处搜看着。
“那里是不是?”赵榛看到了岸边一个黑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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