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旅团(2 / 3)
那时候我不懂事,就一口答应了他,还觉得很刺激,觉得自己特别英勇。
刚换完面具那阵一切都很顺利,我们经常互通电话,分享各种假扮对方和瞒过家里人的把戏。我告诉他我替他喝了多少瓶苦的要死的药,他和我说他报名参加了学校的阅读比赛,还为我拿了名次。
我们本来打算再过几天就换回来的,但就在这时出事了。
因为体弱多病,风桨躺在床上不容易让人起疑,但我的母亲却早就发现我不对劲了。曾经好动顽皮的我,忽然变得爱干净和安静起来。
接着我家人找了很多心理医生,但是……你知道的,任何人都无法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神经病,更何况他还只是个7岁的孩子。
经过几轮的性格和心理测验,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严重的精神分裂,需要关在家里好好调养。从此以后,他和我开始了长达3年的互换身份的生活。
我尝试向所有人解释,但大家都以为我在恶作剧,或是为了替被关禁闭的朋友开脱,没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就这样,我真的成为了他,而他也真的成了一个精神分裂的我。
对儿童来说3年是段很长的时光。第一年我一直躺在病床上,之后两年我开始正常上学,恢复着落下的学业。
所有人都叫我风桨,没人会问我究竟是谁。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盒子中,大家都对着盒子指指点点,却没人理会盒子里无助的我。我想他和我也应该是同样的感受,但一定要比我辛苦很多,因为他还要被迫服用各种精神药物。
整整3年,一小半个童年,我都在经历他人的人生。虽然有时会无法分清我是在演他还是在成为他,但我始终知道我不是他,互换身体也根本不像电视里演的有趣,那简直是个无边无际的地狱。
真的,“我是谁”这种问题,对一个孩子来说为时过早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偶尔戴上张堂或林为零的面具,在所有人前把戏做足。反正不管我戴什么面具,只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身边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人属于我。只有这样想,我的生活才能变得轻松起来。
陆弥你知道吗,这些经历,也正是让我后来会去从事各类面具交易……啊……啊不……不对,也是我后来会爱上画画的原因!
嘿呀,人生苦短,游戏人生嘛!
*****
“你朋友……后来呢?”陆弥听了半天,一副没听够的样子,忍不住追问道。
“后来我们换回来了啊。不过……”秦志辉松开陆弥,语速忽然加快不少,“长大后他不太想提那3年的经历,就把风桨的面具卖了,用林为零的面具开了个奶茶店,皆大欢喜。”
“那3年,他经历了什么呢?一个正常人被迫吃了这么久的精神药,他真的没什么吗?”
“嘿呀,谁知道呢。”秦志辉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此时他站到床头,双手按住陆弥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深情地说,“我想说的是直到今天,不论他是风桨还是张堂,我还是能轻而易举认出他来。他戴什么面具,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不过是名字不同,他永远是我最亲密的人……和你一样。”
一番话说完,秦志辉见陆弥还在怔怔出神,只好将她又搂进怀里:“所以我绝不是一个用面具识人的人。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明白了吗?”
陆弥这才缓过神来,搂着秦志辉健壮的腰部点了点头。那几块坚硬的腹肌给了她所需要的安全感:“老师,你觉得面具真的是好东西吗?”
“当然……不是。”秦志辉轻轻抚摸陆弥的长发,看着放在桌上的激进会证明说道,“我觉得面具是世上最坏最坏的东西了。”
……
正如气象预报预测的那样,第二天一早是个大晴天。按照出行计划,他们要跟随旅游团坐车前往“妄思山脉”的景点泊客区,之后再一起步行去著名的雪山景点“妄日”。
那是一处所有艺术家都向往的美丽景点,整片区域规整的像一片巨大的白色方桌,中央还有一潭鬼斧神工的蓝色冰面。冰面呈椭圆形,面积还不到500平米,却因折射角度的关系,游客能在其中看到一深一浅两颗太阳,实属奇观。
去妄日写生一直是陆弥的愿想,她无比兴奋,一大早就将所有雪山行头和写生工具准备完毕,坐在窗边捧着手机,一遍遍地翻看其他摄影师的妄日杰作。
旅游团一共40个人,集合后不久大巴就启程了。正值旅游淡季,前往景区的游客并不多。除了秦志辉所在的旅游团,只有一辆其他团的巴士。
刚开始车上的游客都很兴奋,兴致勃勃地拍着沿途照片,讨论着关于雪山和景点的各种知识。但整条路线长达200公里,加上山路不平,将近5小时的车程难免令人厌倦。随着山路的深入,车厢内开始安静下来,只剩些零星的私语声。
陆弥还挺精神,她将登山绒线帽拉扯下来遮住细润的脸蛋,像个劫匪似的只在眼部露出一条细缝,又和秦志辉翻起旧账来:“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认的出来吗?”
秦志辉装模作样地左右环顾,一脸紧张地道:“啊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旁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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