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前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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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前面,等候的神甫提醒:“伊塞,走了。”

“恩。”

伊赛回头,“我这就来。”

就这样,他们转身,再度向前,消失在风雪的尽头。

风暴在继续。

使命也在继续。

.

埃及,干涸的尼罗河之上,飘散着淤泥腐臭的气息。

绿洲之外,万里狂沙飞舞。

暴虐的日光笼罩在了天空之上,洒下,令一切都在焦渴之中饱受折磨。无数游离的水汽被干涸的风卷着,飞向了远方。

连续两个星期了,等不到任何的降雨。

在城市之外,漫天的风沙之中,无数金字塔沉寂在阴影之中,最深的黑暗里,无穷尽灾厄的侵蚀中,法老王缓缓张口,发出细微的声音。

像是长叹。

又像是来自无数噩梦之间空隙中的细碎呻吟。

握着权杖的手枯瘦如柴,但始终未曾松开。

就像是挽着国土的缰绳一样。

那么用力。

粘稠如沥青一样的血从他的手中留下,顺着权杖,向下,流入了秘仪的轨迹中去。

于是,那一层笼罩了全境的虹光再度浮现。

就像是护佑婴儿的薄弱胎膜,将整个国境、边境都笼罩在其中,降下了丝丝缕缕的甘霖。

再度,将万里的风沙抚平。

.

而在万里之外,天竺。

无数漆黑的海潮如铁幕那样,在失控的洋流推动之下,此起彼伏,向着沉寂在长夜中的大地呼啸而去。

可是,在大地的边缘,却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升起。

那朦胧模糊的轮廓投影在夜色中,可是存在感却如此的强烈,就好像唯有那个印记才是整个世界的核心,一切的生命和存在的意义,以及……万物灭亡的归宿!

数之不尽的漆黑海啸汹涌的咆哮着,彼此碰撞,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可是那一切巨响,都在低沉的鼓声中被调伏压制,渐渐细碎,变得难以听闻。

那是有人在踏足,踩着大地,迈出轻灵而矫健的舞步。

天穹之上,万丈黑云碎裂,一缕纯净的月光洒下,照亮了那个半身赤裸的中年人,面目妆以油彩,庄严而古老。

那些卷曲的长发自肩头洒落,如黑暗本身那样摇曳着。

此刻,狂风呼啸着,竟然奏响了笛声。狂怒的大海中,有水波扩散的细碎声音,像是灵魂们的虔诚赞和。

他在跳舞。

自空旷的沙滩之上回旋,踏步,就像是仿效着曾经的大神,重现神威。

不,那就是大神本身。

曾经的神圣残存在世间的倒影。

当他舞动时,万物便沉醉在这蕴藏着无穷尽奥妙的身姿中,无穷尽的苦行与祈愿在他举手投足之间扩散。

不知不觉,万丈海潮缓缓停歇。

可他依旧未曾停下。

眼眸低垂。

只是出神的舞动着。

仿佛永无休止。

不止是在此处,不止是在这里。

东夏、俄联、埃及、罗马、美洲、天竺……当太阳落下之后,沉入暗面的世界依旧充斥着喧嚣和动荡。

在一只无形之手的推动之下,灾厄的波澜在高墙之后的世界扩散,激发出层层衰变的涟漪。

可在高墙之外,却还有无穷尽的黑暗在升起。

无尽之海上,来自深渊的遥远轮廓渐渐清晰。

深度之下,有一扇扇黑帆招展,以尸骨和死者的指甲组成狰狞船身破开束缚。数之不尽的亡灵之船拖曳着一根根绳索,跋涉未曾终止。

在深度的潮汐中,纳吉尔法舰队缓缓升起,就这样,拖曳着来自渊暗区的庞大亡国,渐渐上浮。

而在边境的另一侧,是一片昏暗。

就好像宛如漆黑的云层那样,永恒的雷云笼罩在庞大的宫殿之上,如活物一样乘着潮汐。

只是经过,便在地狱之间投下了遮天蔽日的暗影。

就在黑云之上,有千百道宛如经络一般的电光展开,不断的扇动着,像是一道道雷霆之翼搅动地狱,抗衡着来自深渊的引力。

在侏儒王们的意志之下,雷霆之海展翅翱翔,向着现境飞去。

还有一只只诡异的巨鱼摆动身体,形成了缤纷而壮观的洪流,它们不断的汇聚,像是循着洋流寻求繁衍的鱼群一般,所过之处,在层层地狱之间植入了自己的籽,以灾厄孵化出无穷尽的子裔。

然后,被追在后面的深渊大口,尽数吞吃。

漆黑的神圣之光从深渊之低升起,来自至福乐土的圣歌在灾难之间扩散,牧场主的神殿在探镜的观测中浮现出自己的轮廓。

还有更多。

更多。

无数面孔彼此撕咬的巨大肉团、层层巨鼠的尾巴缠绕所形成的畸变之怪、包藏着妖艳和绮丽,看不到尽头的花海……

更多,更多……

无数地狱在潮汐中彼此碰撞,数之不尽的黑暗从深渊中上浮。

迫不及待的匍匐爬行着。

向上。

它们在嘶吼,狂热的歌唱。

进军,向着那个被光芒所眷顾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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