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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便是贾老太爷出殡的日子。

唐安早一日便住进了贾府的厢房之中,听说这来福回去以后便和贾老爷大肆夸赞唐安,说他是真人不露相,懂得比那些风水师傅多得多,从出殡前到出殡后,什么得算得准。就连贾老太爷的风水阴宅都一语道破。随即贾老爷就派人来接唐安去府里,只是唐安推脱还有不少事要忙,直到出殡前一日才入住贾府。而出殡这一日贾府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时辰了要做什么,都要由唐安首肯后才能进行。

唐安起了一个大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负手在这贾府里自由走动。大堂放着贾老太爷的棺椁,香火不断,还有好几个大师正在诵经超度。而贾老爷则携着一家老小跪坐在大堂前,披麻戴孝地哭丧。唐安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俗话说的好,这死人的排场是做给活人看的,生前家财万贯死了一毛都带不下地府里去,可哪怕是这样,活人却还是要榨干了死人最后这点价值,做出一副孝顺非常的模样来。正如唐安所见的,大堂里哭丧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落泪的呢?

贾家也算是个大户,听闻贾老太爷生有两子一女,女儿早就出嫁,辗转北上失去了联系,如今的贾府则

是由长子贾灵甫操持家业。次子贾灵言自小便不如他的兄长,一直游手好闲,到了中年因为太夫人宠爱,才接手管理了两家铺子,不过生意一直不好,年年都有坏账,所以两人早就分了家。贾灵甫生有三子一女,均已成家。长房儿子贾东平如今是贾家基业的二把手,基本所有的事情都由他操持,生有一儿一女;二房儿子贾东升是庶出,常年跑船和走运输,满面风霜,生有一子两女;幺子贾东云也是庶出,不过生母十分得宠,加之自幼上学堂,早些年就考了举人,不喜沾染家族生意,倒是个会舞文弄墨的文人,只有一个女儿;而幺女贾东湘也是嫡出,去年刚刚出嫁,夫家是江平城的米商大户。

瞧着大堂里这乌压压的一群人,唐安大致也能猜出这大堂里每个人的身份。扶着棺椁的老人应该就是贾老爷,也就是贾灵甫。贾灵甫穿着考究,一身贵气,尤其是那串受伤的碧玺佛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按照顺位下来的应该是他的嫡长子贾东平,以及嫡孙贾乐勤;然后是贾灵甫的两个庶出儿子,以及他们的子女。光是看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就看得出来,这大户人家,还是很看重嫡庶长幼的。

唐安瞧着长房

的几个子女,不论是穿戴还是仆人提供的菜式,可都是精致得多了。他正想着,来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小唐师傅,您瞧这时辰,是不是该出殡了?”来福侧着身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急,再等一刻钟。”唐安回答道,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老爷这些日子为了老太爷的事情操劳了,我怕他身体挨不住,再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来福委婉地说道,深怕唐安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就是做戏做得差不多就得了,真要跪足几个时辰,怕也是要半条命去了。

“大管家莫不是觉得,此刻稍稍差个一星半点不打紧?”唐安脸上露出微微愠怒,“你可知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的道理!”

“是是是。”来福见唐安态度如此坚决,心里暗暗打鼓,不敢再多说什么,悄悄走到了贾老爷的身边贴耳低语了几句。

只见贾老爷脸色微微一僵,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唐安瞧见这一切,嘴角微微往上一勾,他就是看不惯这些有钱人装模作样的德性,既然要做戏,那就做足了全套。何况昨夜他瞧过天,等会儿该有一场大雨,既然是奔丧,总要有点映衬的东西。

一刻钟以后,唐安换好了他那套道袍

,站在大堂门口高呼道,“盖棺!起灵!”

贾府的仆人小厮便从四角把这红木棺椁给抬了起来。这时,哭喊的声音又变响了,哭丧哭丧,自然是要哭一路的。由长子嫡孙抱着灵位,跟在了唐安的身后,一路从贾府往贾老太爷的阴宅走去。贾老太爷的阴宅位于江平县葱临山的山脚下,这是请了有名的风水师傅瞧过的,贾府的祖坟原址在葱临山的另一边,不过风水师傅说这些年风水命格转变,如今原来的祖坟位置已经不算风水宝地,要重新选址。

正所谓树大招风,贾府这块肥肉谁都想吃上一口,唐安虽然没表现出来,不过私下没少调查贾府的事情,所以在来福面前才能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众人走在乍雨道上,已经日上三竿,很快就要到正午。然而虽是正午,头顶却是厚厚的云层,隐约还有雷声,在这乍雨道上微风阵阵,一点都没有正午该有的暑气。唐安走在最前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他神机妙算嘛。

直到众人到了贾老太爷的阴宅地,下了棺,叩了首,烧了纸钱,做完法事后,天才渐渐黑了下来,隐隐有大雨要来的征兆。不过事情已经办完,贾老爷已经在儿女的搀扶下坐上

轿辇回去了。而唐安正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四处打量着这块地。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后,来福走近唐安,拿出一个钱袋子塞到唐安的手里说道,“辛苦小唐师傅了,这是酬金。”

钱袋子一到唐安的手里,他便知里面的份量似乎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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