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九章你是,最好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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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手掌呢?大腿呢?被掐脖子呢?被掼在墙上呢?

当初他给路维斯造成的伤害,远远不止一次腹部伤。如果他能体会到相似的疼痛,是不是……他多少能理解一些这个朋友的感情与思维?

他旋转枪身,对准自己身体的其他部位。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次又一次朝自己开枪的声音。

……

“我在听下属聊天时,听他们聊过一个传说。说掌管火焰的神明——赫菲斯托斯长相丑陋,于是他的母亲赫拉将他丢到奥林匹斯山下。

长大后,赫菲斯托斯打造了一把极其美丽的椅子——赫菲斯托斯之王座。虚荣的赫拉上钩了,她坐了上去。然后,她全身都被椅子的机关锁住。赫菲斯托斯完成了他的报复。”

诺亚拉着苏明安,带他在街巷里穿行。

“你是想隐喻,你就是那个火神?”苏明安说。

诺亚确实给人“火焰”的印象,无论是他像火焰般的金色发丝,还是他如火焰般热情而温暖的性情。

“我只是想说,这是一个好机会。”诺亚说:“削弱神明的最好办法——是杀死神明所附身的人。这样一来,我们每个人都宛如一把‘赫菲斯托斯之王座’。”

苏明安若有所思。

诺亚揭开酷似井盖的地下通道口。走入地下,电线与凝固的水泥稀稀散散堆积在脚边。一些突兀的白色铁门成为了地下通道的防御口。

宽阔而浩大的地下广场出现在眼前。高度超过十五米的上方,甚至有着虚拟投影,映照着蓝天白云,让这座地下城与地表城市没什么不同。

苏明安看着眼前的集市、人流,以及地下建筑。

这些年,反抗末日城残暴统治的“新烽火”军,扩张得越发迅速,宛如星火燎原。

各种各样的反抗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应运降生,聚集在了这里。

这一路上,诺亚说了他近年来的经历。

“这6年,我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诺亚说:“她是我侄女,已经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寻找世纪灾变之前的游戏。

结果,她没有死在混乱的战争里,没有死在残酷的饥荒与寒冷里,反而死在了一次城主的大清洗之中。她手中收藏的游戏卡带,被认定为‘上世纪的文化残余’,而她被认定为‘玩暴力游戏,有反抗之心’。”

诺亚说到这里,惨然一笑:

“很不合理,很奇怪,是不是?一个人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被安上了罪名——仅仅因为收藏了一些游戏卡带。

我当年跪在城主的脚面下,求着他不要杀死她。然而根本没有用,我至今还记得城主眼底里的冷光,他看着我,就像看地面上匍匐的蚂蚁……我那一刻突然察觉,为末日城在战场拼杀了大半辈子的我,事实上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是。

无论那位城主是不是城主,我该在他做出错误的第一步时,就开始坚决地反对,而不是纵容。

当他成为了阻碍,他就应当被阻止,甚至被推翻。”

诺亚没再继续说下去。

苏明安猜到诺亚后来做了什么,诺亚彻底心冷了。所以不再全心全意为末日城服务,而是联系了这样的地下城市,想要颠覆末日城政权。

诺亚的每一句话,都蕴藏着巨大的痛苦。对于苏明安而言,凯乌斯塔只是不断循环的模拟世界。但对于其中的人们而言,他们真真切切渡过了漫长的数年时光。

他们所经历的痛苦、绝望、悲伤、迷茫,都是真实的。

而这些时光,苏明安无从探知。

“而今天……”苏明安开口。

“今天,你回来了,爷爷。”诺亚看向他。

诺亚的眼神炙热,像火一样。

“每次在看到你时,我的心脏都会跳一拍,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帮你。在今天,我路过茶馆看到你时,我忘记了今天的一切任务,只想冒着风险拉你离开。”

苏明安:“……为什么。”

诺亚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

“也许因为你是拥有未来的人。”诺亚说:

“你和我们这些被禁锢在过去的人,不一样。

我们注定无法看到未来的春天,只能反复沉沦在最危险、最悲惨、最绝望的年代,但你可以无所顾忌地走向未来。

所以我们会竭尽全力把你推入春天的。”

“……”

苏明安微敛双眸。

他没有告诉诺亚,他的好感只是系统强行提升的产物。

……

诺亚将他带到了地下城市的最深处,一座犹如教堂的建筑。

一名纤瘦的少女站在那里。

她站在彩窗之下,虚拟的光从殿堂上方投映而下,映照在她脸上。她双手放于前胸,作哀悼之势。仿佛有着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萦绕在她的身周,轻抚她漂亮的面容。

听到动静,她回头,澄彻的绿眼眸看向他,像森林中静谧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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