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各人的夜晚(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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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看了看情况,自己留在这里除了现眼之外毫无用处。就带着人,抬上了受伤“不起”的严世蕃,离开了午门。

在半路上,躺在马车上的严世蕃“醒了”过来,但双目无神,宛如灵魂出窍的行尸走肉。

陆炳看在眼里,深为同情但又莫可奈何。

忽然又看到严世蕃猛地坐起来,大呼小叫道:“秦德威你竟然坏我名节!”

陆炳吓了一跳,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可以贬低秦德威的人品,但不能贬低秦德威的审美!

幸亏此时周围路边没有别人,不至于传出什么不该有的谣言。

又听到严世蕃嚷嚷说:“难怪秦德威没有极力劝皇上打我廷杖!甚至默许免掉了我的廷杖!就是为了不给我青史留名的机会!”

陆炳:“......”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什么啊!

不敢再耽误,陆指挥赶紧把严世蕃送到了严府,再仔细探查,严世蕃疑似是发烧了。

从严府出来,屡屡受挫的陆炳情绪有点消沉,又想起了最近的导师郭侯爷,便直接去了北边的武定侯府。

当初听闻秦德威直接骑脸炸了郭家庄田,郭侯爷也气急攻心过。但修养了数日,恢复了几分元气,能坐在软榻会客了。

陆炳将今日情况说了,结局十分致郁,搞得郭侯爷本来快好的身体,又有点想倒下了。

陆炳叹道:“眼见着秦德威位列东阁大学士,你说还能怎么办?”

这时候,陆指挥感觉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选择错了路线,不该把秦德威当成政治游戏练手的对象,真是越练越抑郁。

郭勋都这把岁数了,没想到在晚年遇到了一个让自己死不瞑目的执念。

他有点无奈的说:“常规的办法,已经无法组织秦德威了,如今所能寄以希望的,只有靠神仙方术、旁门左道了。”

陆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亦或是郭侯爷和严世蕃一样发烧说胡话了。

郭勋解释说:“段朝用段道长若能得势,就有机会了。取信于皇上后,段朝用随便借用方术指斥秦德威几句,就胜过百名御史了。”

这个思路要说可行性,那还是有的,因为嘉靖皇帝确实是迷信的人。

这种法子在历史上也不是没人用过,只不过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道士蓝道行曾经在嘉靖皇帝面前指严嵩为奸臣。

如今段朝用靠炼器术和长生术,也算得到了嘉靖皇帝的初步信任,算是国师陶真人之下的第二人。

如果时机成熟,或者信任程度再大一点,段朝用确实也有资格对皇帝进谗言了。

但陆炳还是无语,自己这帮队友搞政治都搞的什么鬼啊。

严世蕃想着豁出去打人已经够奇葩了,郭勋这边竟然又想着搞旁门方道。

一切都是被秦德威所逼迫的啊,反正严世蕃打人不成反被打了,也不知道郭侯爷这边到底行不行。

看郭勋尚未完全康健,陆炳又说了几句话后。也就告辞了。

结束了纷乱一天的陆指挥在回家时,路过了翟銮府邸。又想起已经放出来的首辅诰命,不知道今夜过后,朝廷格局又是个什么光景。

就在陆炳在严府和武定侯府串门子的时候,正是翟府的晚饭时间。

翟銮全家人围聚一堂,但情绪都不太高,父子三人都有点忧郁,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有一阵子了。

其实充满希望的等待并不可怕,关键是不知道等到何时才是个头,这就很令人折磨了。

诰命就在文渊阁,但奉命颁诰的秦德威就是不来,皇帝也没当回事,如之奈何?

辞官辞不掉,首辅等不到,做人的尊严都没有!这都什么鬼日子!

在原本历史上,历经了张孚敬、夏言、严嵩三代强权的翟阁老,本就是大明最窝囊首辅的候选人之一。

结果本时空又多遇上一个犹有过之的秦德威,算是可以把之一去掉了。

根子还是在皇帝那里,可皇帝有那么多宠臣,凭什么就看不上他翟銮?

越想越气,翟阁老愤愤的将筷子拍在桌上,对儿子们说:“这官不做也罢!等首辅诰命到手也没什么意思,马上就辞官!

若还不准就挂印而去,回山东祖籍隐世不出!我就不信了,皇上还能强逼着人当首辅!”

两个儿子正要劝父亲忍辱负重,忽然有仆役在门外叫道:“有官校报信,说诰命即将来到!让老爷准备迎接诰命!”

翟銮强行按下突然激动起来的心情,问道:“什么诰命?”

仆役又答道:“给报信官校塞了些银子,他又透露说是关于首辅的!”

来了来了,它终于来了!

翟銮却大怒道:“天下岂有晚上偷偷摸摸颁诰的道理!”

两个儿子却一起劝道:“算了算了,父亲不要在意细节,先受了诰命再说!”

在午门外,为了给翟府充足的准备时间,秦中堂有意多拖延了一会儿才出发。

这个时候,天都黑了,仪仗队伍只能打着灯笼前进,吹吹打打的礼乐就省掉了。

被临时拉来充当赞礼的方舍人很无语,在文渊阁干了十多年了,第一次见大晚上的去别人家里颁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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