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幕 兵祸再起 二(2 / 3)
,根本不知该将手中弓矢瞄向何处。
一番齐射过后,成国军队的火矢并未对女墙掩护下的守军造成实质性的杀伤。然而晔国军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箭楼,同其上高呼救命的两名同袍于熊熊烈火中倒塌倾覆,却并无一人敢贸然冲出去救,只能任由燃着的木梁立柱纷纷坠入脚下的万丈深渊。
“都别轻举妄动!多找几个人来,丢些火把去石桥上照亮!只要对方过桥,我们便可毫不费力地阻住他们!”
随着负责守备的校尉高声下令,军中几名胆大之人立刻从身边的火盆中抽出几支火把,奋力向远处投掷出去。
火把打着旋,在半空中划出数道诡异的光带,而后又于石桥上弹了几下,方才终于落定。借着那微弱的火光,哨卡中的守军清楚地看见石桥近端有无数人影攒动,竟是对方派出的一队先锋,竟已借着先前那次齐射过后的瞬间抢过了桥来!
“放箭,放箭!让这些狗娘养的东西有来无回!”
校尉口沫横飞,却难掩脸上的惊惧之色。然而对方明显对夺桥一事早已策划周详,不仅先锋死士们的手中都举着轻便的牛皮圆盾,更是连高高的云梯都已架至了女墙边!
一时间,飞云峡上喊杀震天。对岸的成国军队再次齐射,城头上乱箭飞舞,火舌蔓延,登时化为了一片炼狱。
率先登上女墙的,是青鹞铁骑中的精锐。此时的他们脱掉了身上厚重的铁甲,只着轻便的布衣,却是杀得百余名仓皇应对的晔国守军措手不及,很快便占领了城头。
守军校尉只能领着仅剩的十余人向哨卡最高处退去。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这场战已无胜算可言,奋而挥起手中的长刀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山尖,冲身旁一张张惊惶无措的面孔高声喝道:
“速派几个人去点烽火!”
话音未落,校尉便被紧追其后的一名成国军士捅穿了背心。带血的刃尖从他的前胸突刺出来,校尉低下头去,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竟会落得如此死法,仍想攒起最后的力气还击,可那青鹞铁骑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一脚蹬在其肩胛上,将刀由血肉之中抽了出去。
冒着热气的血水瞬间便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流了满地,而那晔国校尉的心脏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跳动……
半个时辰之后,飞云峡哨卡内的最后一名守军也被斩杀在了烽火台下。成国的虎狼之师大举渡河,继续向山脊西侧的晔国腹地进发。一名亲兵逆着人流奔到了指挥此次作战的主帅面前,双手一拱朗声道:
“禀将军,此战共计斩杀敌军一百零三人,我方重伤五人,轻伤八人,无死。只不过,烽火台还是被这群猢狲给点了,灭火尚需一些功夫。”
主帅取下脸上带的虎头护面,不曾想竟是成国国主殷去翦本人!他抬头看了看山尖上那团照亮了半边天际的橘红,并没有下令继续灭火:
“算了,便由他烧去吧。晔国的烽火台中定是加了鲸脂的,人力运水上去也根本无法扑灭。此番我们出其不意,夺下了这条入宛要道。或迟或早,祁守愚都会知道我们来了,倒也不在乎这一两日的光景。传寡人命令,让将士们做好准备,接下来难免会有几场硬仗要打了!”
亲兵再次将手一拱,领命离去。而夜空里那团熊熊燃着的醒目烽火,也带着强敌来袭的消息,沿着衍江一路向西,连夜传入了暮庐城中的晔国王宫。
次日凌晨,还未到鸡鸣破晓的时候,文武百官便被悉数召进了集英殿中。王座之上的国主祁守愚面前,摆放着自各处兵驿递来的十余卷加急文书。虽然尚未启封,却已能猜到其所奏何事。
面对勃然大怒的国主,殿下诸臣之中无一人敢言,即便仍有从床榻上带来的呵欠,也硬生生憋在肚子里不敢打出来。
祁守愚反复揉搓着手中的虎符,语气间却带着一丝无奈。殿外的校场之上,早已整齐地立起了一支连夜集结起来的庞大军队。然而这支六万余人的军队,却是由拱卫王城的御翎军与王公贵胄家中的府兵临时拼凑而成的。
由于不久之前才刚刚攻占了云止,如今晔国舟师近乎三成的精锐都分布在阜国各地驻防平乱。无奈北方的卫梁却又偏偏在此时调重兵陈于玉骨湖与茗水东岸,祁守愚只得又将余下近半的部队派驻到毗邻卫梁的边境。一来二去,如今他手头可用来阻击成国大军的人手,已然是不够了。
沉吟半晌,矮胖的晔国公终于愤然起身,将手中的虎符狠狠掷在地上,:
“他殷去翦靠偷袭刚刚胜了一场,便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掂量不出了吗?区区边陲小国,竟也敢跑到太岁的头上动土!翊麾将军听令,寡人命你即刻率大军南下,定要赶在成国宵小渡过雉河前,将其全歼于沁梦泽南岸!”
殿下跪着的翊麾将军宓自矢,本是向百里麾下的一名参将,于主帅身故之后便接过了舟师统领的官印。其虽对祁守愚颇有不满,但如今大敌当前,只得临危受命,却是心怀忐忑,上下不安。
夜空渐渐变为了浅灰色,然而太阳却并没能从厚厚云层后钻出来。不知不觉,一场冬日的暴雨滂沱而至,雨点落在殿外军士们的玄甲上,叮咚作响。黑色的行伍间,一名头戴校尉长翎的年轻人紧紧地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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