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幕 笼鸟池鱼 七(2 / 3)
痛下杀手,而仅仅利用族人的死来将其吓退!
红发少女不禁觉得浑身上下汗毛倒竖。她匆匆将手中握着的信折起,塞入了怀中, 忙又扭头朝身后紧闭的门窗看将过去,生怕会突然透过纤薄窓纸,看到一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幸好,屋外并没有人,只有和煦的春光映出的白斑。但极度的紧张却还是令甯月撞到了书案上摆着的什么东西。伴随着书房内响起的“铿”地一声脆响,她的心也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少女所碰翻的并非桌上的那只青玉笔洗,也未曾打碎任何东西,她的袖口只是挂倒了书案上挂笔的笔架。而那笔架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斜立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既不再继续向下倒去,也不肯恢复原位。
与此同时,墙边书架前的地面下也响起了一串机括转动的吱嘎声。随后青石铺就的地板缓缓下沉,竟是于少女身后露出了一条通向地下的石阶。
“这是——一间密室!”
甯月心中的恐惧感,渐渐被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击败了。原本打算扶正笔架逃离此间的她,着魔一般又折返回了书架前,探头探脑地朝着黑黢黢的入口下方张望着。
她定了定神,转身又从书案上取来了一座烛台,点亮之后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一路上,红头发的姑娘都用后背紧贴着石阶一侧冰冷的石墙,仿佛自己一旦有所松懈,便会被前方隐藏着的某种力量拖入无尽的黑暗,永世不得解脱。然而此时的她还并不知道,密室中虽然没有潜伏着的怪兽,接下来即将见到的真相,足以颠覆那些关乎沧流城、关乎父亲、关乎叛党的,自己所曾经认为确定的一切。
渐渐地,甯月脚下的道路变作了湿滑的泥土地,前方的空间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她一个不小心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手里的烛台也飞了出去。少女用双手重新撑起了身体,却忽然觉得掌心被一枚坚硬的东西硌得生疼。起初她还以为那是一颗普通的石子,但抬起手腕后却发现,掌心下压着的,竟是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黑色晶体。
“这地下怎会有玄瑰!”
红发少女不由得小声惊呼了起来,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朝掉落在地上的烛火处移动了过去。面前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影子。随着火光的跳动,那片阴影中也渐渐反射出如繁星般璀璨的光来——
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一座用玄瑰堆砌出来的,足足比一座房子还要高的小山!
这些看起来神秘莫测的黑色晶体,千百年来都是苍禺一族难以根治的心疾。然而任谁也不可能想到,这些族人们做梦都想要获得的,关乎着整座沧流城生死的重要晶石,如今便如垃圾一般深埋于这座陆上人建起的宅邸下!
愣了半晌,少女才稍稍从错愕惊诧中回过了神。她重新拾起地上的烛火,拢在口边轻轻吹了几口气。待火光重又变得稳定了些,才大着胆子向前继续探去。然而,眼前玄瑰的数目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也压根想不明白,如此大量而纯净的玄瑰,究竟是在何处被发现,又是如何开采,再运至靖枢城中来的?
“不是说世间的玄瑰即将耗尽了吗?昆颉究竟又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许多!莫非这些玄瑰,原本是该存于沧流城中的——”
红头发的姑娘忽然想起当年岑婆婆于暮庐城中寻到自己时,曾说沧流城中玄瑰已然告罄。而眼下如此巨量的玄瑰,仅仅目力所及范围之内的存量,轻易便可让其支撑上数十年之久!两件本不相关的事,却是在这一刻惊人地吻合在了一起!
她这次是真的感到害怕了。加上密室中空气混浊,她忽然觉得似乎被人勒住了脖子,喘不上气来,也再无法思考,甚至连身体都渐渐变得僵硬。甯月不敢再向密室的深处去探,立刻头也不回地冲上了地面。
随着笔架的归位,青石板低沉地摩擦着,让密室的入口重新恢复了原状。可就在少女清理干净脚下带出的污泥,转而准备除去自己于书房中留下的痕迹时,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推门进来。而她想要找地方躲藏,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月儿小姐,你打字可太大了!怎地擅自跑到这里来了?老身经过门口时听见书房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还以为是闹耗子呢。你身上这些泥,又是在何处沾上的?”
所幸来者并非是昆颉,但浑身紧绷的甯月却并未松气。她立即闪身到了书案后,用其将自己同对面的岑婆婆格开,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昆颉的秘密,莫非婆婆你早就知道?”
老嬷却是满脸疑惑:“昆颉大人能有什么秘密?”
“那个跛子,其实是三大长老中的执法!他于城内杀人,甚至那夜引我去农舍中恐吓威胁的事,全都是昆颉他暗中指使的!而那日昆颉一箭射杀对方,也正是为了灭口——”
“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大人他怎会做出这般监守自盗的事情来!”不等少女说完,老嬷便厉声打断了她。
“开始我也不信。但那跛子临死前悄悄给了我一枚执法的腰坠,同婆婆你身上的那枚一模一样。而且,我还在这书房中寻到了一封其写给昆颉的书信!”
甯月说着便从怀中将搜罗到的证据悉数掏了出来。岑婆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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