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 星流变 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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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投在了纤薄的窓纸上。

“你说是在哪间屋子里听见了动静?”

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一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甲士们也纷纷拔出了各自佩戴的兵刃,发出“锵锵”的轻响——那正是数名攻入城中的晔国士兵,听上去应是一支十人队。

“就是这间,这间大宅子!”

队伍中另有一人操着阜国当地口音,似乎是个平民。

“你应该知道,谎报军情的下场吧?”

晔国甲士再次低喝起来,似有些怀疑眼前的这间破屋子或许是阜国军设下的圈套。

“小人怎敢欺瞒官爷,怎敢欺瞒官爷啊!”

对方似乎也是半途上撞见了敌兵,被迫为其引路。听其如此赌咒,那队晔国士兵便也灭了火把放轻脚步,慢慢欺近了宅子的正门。

一时间,屋内众人皆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死死盯着那道近在咫尺,却连锁都没有的单薄木门。若是对方踹门闯将进来,登时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步,两步,门外的晔国甲士越走越近。千钧一发之际,却忽听屋檐上传来一阵猫儿的扭打与嘶叫,紧接着几道黑影接二连三地窜了出去,反倒将来人给惊到了。

“娘的,你口中所说的动静,莫非便是这几只野猫打架?年节过后满城的猫儿都在发春,莫非要领着我们全都去搜上一搜?”

晔国甲士停下了脚步,不耐烦地骂道,似乎被那几条野猫吓得不轻。

“官爷明察,草民肯定自己方才听见的不是猫叫。”引路那人见状,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不住地叩起头来。

“那你可曾听见那些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没,没有。小人当时只想找个地方藏身,听见这屋内有动静,便以为,便以为——”

他的语气变得愈发惊恐起来,连不成句。然而还不等其继续解释,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的晔国兵士已挥起手中利刃,只一刀便将其当场砍翻在地,口中还骂骂咧咧地道:

“娘的,兄弟们入城后连一队锦鳞军都未能遇上,光杀些平民,回去如何邀赏?!阜国军当真都是些孬种,根本不堪一击,此时恐怕早就逃出城去了,白白浪费了老子们的许多时间。走走走,回营喝酒去!”

听对方似乎并没有继续进屋来搜的打算,祁子隐方才将掌心的汗在前襟上用力蹭了蹭。谁知就在这个当口,屋内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那是名尚未满月的新生儿,此前正在一同避难于此的母亲怀中酣睡。此时或许因为女子抱得太紧醒了过来,哭闹着想要吃奶。虽然其母立即伸手捂住了婴儿的口鼻,却又如何能够止住?啼哭声在一片寂寥中显得无比清晰,立刻引得那队晔国甲士折返了回来!

白衣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双方实力的悬殊,即便拼上自己、迦姐、莫尘同其手下两人的五条性命,也绝无半点获胜的可能。门外的脚步愈来愈近,仿佛死神已经为藏身屋内的人敲响了丧钟。

就在祁子隐已经六神无主之际,莫尘却猛地从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少年人回过头去,见对方竟是示意自己快些离开,这才意识到先前还挤了满屋子的人,眨眼间已走得一个不剩。

少年人只觉得一颗心脏于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闷声跟着莫尘匆匆进了里屋,却发现这间屋子后方竟还藏有一道并不起眼的暗门!

他惊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莫尘,眼神中似乎在责问对方既然知道这条出路,为何不早点告诉自己。可莫尘却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拉着少年冲出了门去,跟在其余一众人等身后,于窄巷中狂奔起来!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留下的踪迹,只是任由莫尘领头在城中穿行而过。云止城密若蛛网的大街小巷,眼下在男子心中便如同自家后院般驾轻就熟,甚至有些看上去根本无路可走之处,都能被他辟出一条绝处逢生的道来。

更令祁子隐无法想象的是,一路上他们甚至连晔国甲士的影子都再未见过。莫尘似乎总能提前知晓该于何处稍候,又该于何处绕开敌人的伏击。

所幸晔国军队并未作屠城的打算,也未派兵于大小城门外围堵。众人终于赶在日出前,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城南的晗光门下,并由此混于大批奔逃的难民间出了城,跨上林中早已为他们备好的骏马,向南方的海岸边疾驰而去。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自己脸上时,祁子隐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却依然被笼罩于夜色中的云止城。高大城墙后燃起的熊熊烈火,几乎可与朝阳争辉。而这座自从大昇立朝之初便屹立于宛州南部的千年名城,则于这场整整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中,彻底化为了一片再也无法复原的废墟。

白衣少年一行策马直抵港口。甫一登上接应自己的平底海船,便见到了早已于船上等候多时的莫氏小家主。

莫泽明立于船头,浑身锦袍与满头银发在海风中飞舞起来,恍若参透了世间百态一般淡然。祁子隐立刻快步上前,向其郑重行礼致谢:

“泽明兄救命之恩永世难忘。这段时间,你莫飞都在为今日计算星命?但怎会——”

“祁兄是想问,我为何能算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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