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 星流变 六(2 / 3)
原本属于莫氏的席位与获利同贵国平分?更何况,如今正是因为那莫泽明百般阻扰,寡人才出于无奈将此事一拖再拖,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海秋阳被对方一吓,终于彻底露了底——他数月来没有为难祁子隐一行,只是因为在同晔国讨价还价罢了。毕竟与商会席位与其五成获利相较,区区溯离山中的那几口盐井,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他的这些小伎俩,终还是敌不过城下披甲戴胄,磨刀霍霍的数万大军。只见晔国将军再次挥了挥手,命手下将那名业已半残的亲兵扶上了马背:
“阜国公,你真当我们晔国公是三岁小儿,如此轻易便能糊弄得过去?云止莫氏乃是商会首座,将他的席位分给你一半,岂非等于将半个宛州的命脉都交至了你的手中?!废话少说,此人替你出生入死,如今本将军便当着阜国众将士的面将其放还。你若还有一点良心,便亲自开门接他回去!”
话毕,对方便照驮着残废亲兵的马臀狠狠抽上了一鞭。战马吃疼,撒开四蹄朝着城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然而这却令海秋阳彻底陷入了两难。他心中清楚这是对方的离间之计,自己若是不肯救人,仅存的最后一点威信也将荡然无存。可此时双方对峙的拱辰门乃是悬于护城河上的一座吊桥,完全开启之后若想再次关闭,则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贸然将其开启,晔国的铁骑只消瞬间便可攻至城下,借机冲进城来,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进退维谷之下,他只得用尽全力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继续陪着笑脸干咳了两声:
“将军说的哪里话,何必如此信不过海某?我阜国兵少将寡,而今贵方大军立于城下,便是海某想要开门救人,也得替城内的数十万百姓着想吧?还请将军先率众归营,日后海某自当派人押解一众人犯去营中请罪的。”
“事到如今,阜国公还想拖延时间吗?本将军早已给过机会,可你却阳奉阴违,一面拖延时间,一面承诺为那两名逆贼送船饯行。你的那些花花肠子,当真以为能逃得过晔国国主的耳目?!今日,他老人家便只给你两条路选,一是将犯人同国玺一并交出来,从今往后俯首做我晔国的属国。二是我大军破城夺人,自那之后世上便再无一个阜国。你自己选罢!”
一番最后通牒,令海秋阳彻底不知所措起来。他虽贪心不足,却没有料到自己的如意算盘竟会悉数落空,连一点好处也没能落下。眼下非但原本谈妥的利益都打了水漂,甚至连自己的王位都难保了!
更加令他胆寒的是,果真有晔国密探混入了宫中,甚至将自己同祁子隐逢场作戏所说的那些话,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祁守愚的耳中!
面对如此境地,阜国公终于动起了鱼死网破的念头:现城中驻防的锦鳞军不下万人,即便无法守住城池,也绝不能让对方如探囊取物般自由进出。况且,他需要为自己的全身而退争取时间!
“放箭,立刻给寡人放箭!”
阜国公大吼了起来,希望能借着密集的箭雨将此刻立于城下的晔国主将当场射杀。谁知城墙上数千手持弓箭的锦鳞军中,竟无一人领命。更有甚者,竟将手中上了弦的箭也悉数取了下来。
“一群狗奴才,这是想要造反不成?寡人平日里花了那么多钱银养着你们,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临阵抗命的么!”
海秋阳的眼里露出了无尽的绝望。骂了两句后见仍无人理睬,其竟伸手夺下了身边一名兵士手中的弓箭,拉起满弦便朝城头下瞄去。可那晔国将军又怎会在原地等他,早已率领随从拍马退回阵中去了。
阜国公满腔怒气无处发泄,竟是调转箭头,一箭射中了已然奔至城下的那名亲兵的胸口!伤兵登时落马咽气,再次引得城头之上一片哗然,可海秋阳对此已毫不在意,转身便欲去寻祁子隐——因为他心中清楚,这个晔国的少主是眼下自己手中唯一能够继续用来周旋的筹码了。
城墙上的守军参将也终于看不下去,快步行至国主面前单膝跪倒在地:
“国主在上,请听末将一言!为今之计,如立刻这两名人犯送出城,或许还有一丝求和的可能,又何必同晔国撕破脸皮?我锦鳞军中个个好汉,兄弟们也并非抗命不遵,只是不想为了两个外人白白断送了性命,还请陛下三思啊!”
“三思?你可知将此二人交出去,我便什么都得不到了!尔等既非抗命,又非贪生怕死,那现在便依寡人命令,即刻于城中各处堆起干草,放火点燃!”
“国主这是——想要焚城么?城中万千黎民又该怎么办!”
参将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跪在地上不敢领命。
“谁还管得了他们如何!阜国是我海秋阳一个人的阜国!此生此世,属于我的东西,任谁都休想轻易拿去!他晔国想要来夺,我便留给他们一片废墟!”
眼下,深处绝境的阜国公已经近乎痴癫,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他的头发也散乱了开来,于风中如乱草一般飞舞。那笑声,嘶哑且疯狂,直听得城头一干人等毛骨悚然。
“国主请恕末将……不能……”
参将知道,此时的国主早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流下。然而其话尚未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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