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破囚笼 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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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立子隐这个庶出的小畜生为世子,由他来继承大统了?!”

“逆子!你与隐儿皆是寡人血脉,出言怎可如此不逊!似这般小肚鸡肠,患得患失,当初立你为世子,当真是寡人此生最大的失策了!”

祁和胤气得浑身颤抖,一双眼睛也憋得通红,爆出了根根血丝。盛怒之下,他竟唰地一声自王座旁的剑架上抽出了佩剑,朝着长子身前踉跄走去。宽大的袖口略过膝前的小案,将其上的珍馐佳肴尽数带翻在地上。

直至此时,流影台中的一干人等方才有所行动起来,有的人劝有的人拦,更有胆小的王子公主,吓得当场哭出了声。

可祁子修却死活都不肯低头认错,任凭父王将利刃架在自己颈上,脚下居然未动分毫:“父王——这是要亲手杀了儿臣么?”

晔国公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持剑的手高举过头,忽然一声大喝,将世子身旁的一张小案斩作了两段。而他那一双浑浊的老眼中,也早已流下了泪来:

“家无教训,遂有逆子!是寡人没有教好你,这世子之位,你不用再坐了!”

君令既下,祁子修却呼地一下站起了身,竟是顶着剑锋,全然不顾其在自己脖子上划出的一道淡淡的血痕,眼神中的疯狂,直迫得晔国公也不禁退后了半步。

“如此——儿臣也只好得罪了!父王莫要怪儿臣,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说话间,他死死地盯住了父亲的一双眼睛,口中却是念起了一段根本无人能懂的话。那话音很轻,周围之人根本听不清楚其究竟在说些什么,然而国主的脸色却是一变,就好似溺水之人一般,喉咙里忽然呜呜哝哝地再说不出话来,执剑的手也缓缓垂至了身侧。

刚刚被废黜的世子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此举竟真的起了作用。其连忙退开两步,斜着眼睛试探般小声问道:

“父王您说——究竟谁才是晔国世子?”

此时,晔国公的眼神已经明显地涣散开来,先前的盛怒也在倏忽间烟消云散。祁子修发问过后,他竟好似一具行尸走肉般,毫无感情地答道:

“修儿是寡人立下的世子,也是将继我之位的晔国新主!你们所有人,都给寡人牢牢记住了!”

“谨遵王命!”

眨眼功夫,国主的态度便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不禁令流影台中的所有人都惊诧莫名。然而他们并不确定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也根本没有胆量敢去质疑祁和胤的出尔反尔,全都纷纷跪下身来,唯唯称诺。

祁子修更是喜形于色,紧接着又问:

“所以,无论我先前犯了什么错,又说了何等令父王不悦的话,都绝不会让你动那废长立幼的念头了,对吧?”

“那是自然。子修乃是寡人眼中唯一能够继承晔国大统之人。”

“可若是我那个弟弟现下仍然活着,父王又将如何决定?”

祁子修突然有些享受当下的这种感觉,似乎尚未登基,便已经掌控了一切。他满心以为,这次也会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回答。谁知面前的祁和胤并没有立刻作答,反倒是眼角的肌肉难以察觉地抽动了几下。

“父王,我方才是问,如今若是子隐尚在人世,您又会怎么办?”

年轻的储君忍不住重新问了一遍。然而其话音刚落,却忽见父亲眼中闪过了一丝凌冽的寒意!说时迟那时快,不等祁子修反应过来,晔国公竟重又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凌空朝长子的身上斩将过去!

片刻前还洋洋得意的世子登时吓得跌坐在地,本能地举起右手去挡。只听一声惨叫,切金断玉的利刃便已将他的手掌连同半截小臂齐刷刷地砍断,当场血若泉涌!

祁子修蜷缩在地,却根本来不及伸手捂住残肢。剧痛激发了他求生的本能,用一个无比怪异的姿势躲过了父亲的第二斩,连滚带爬地仓皇躲向了殿内一根粗大的立柱后。

然而,这场血腥的杀戮却仅是刚刚开始。祁和胤仿佛着了魔一般,继续挥舞着长剑疯狂砍杀起出现在其面前的所有人。无论宫中仆役,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全都于飞溅的鲜血同惊惶的尖叫声中一个个倒了下去!

杀戮足足持续了两炷香的功夫,年迈的国主方才停了下来。他一会儿仰天长啸,一会儿又垂目哭泣,似乎精神已经彻底失常,甚至连面颊上的肌肉与眼珠都深深凹陷了下去,活像一具干瘪的骷髅!

而后,他微微松开了手,任凭长剑坠落在自己的脚边,整个人也恍若一株枯朽的槁木般,直挺挺地倒在了成堆的尸体与深达寸许的血泊中!

直至此时,几个侥幸逃得性命的女婢才重新自流影台的角落里探出头来,战战兢兢地观察了一番后,飞也似地逃了出去。紧跟在她们身后的,是同样吓破了胆的祁子修。眼下其右侧的衣袖早已被手臂上流出的鲜血浸得透了,面色如纸的模样,更是恍若一具自墓穴中爬出的尸体。

然而年轻的储君刚刚奔出流影台的大门,便迎面撞见了一个矮胖的身影。正是今日自称身体抱恙,没有来赴赏月宴的靖海侯祁守愚。

世子立刻双腿一软,当即瘫坐在了对方身前,哭诉起自己的遭遇来:

“王叔,王叔你可来了!方才,方才父王要废了我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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