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意乱情迷 六(2 / 3)
不回地离开了梓潼街。
翌日,向百里于文德殿上主动奏禀了此事。国主祁和胤却觉得市井纷争并无甚要紧,也未再继续深究下去。
而后,早朝一如既往地进行了下去,很快便接近了尾声。然而就在青衣将军以为这场风波终于快要平息下来的时候,始终保持缄默的靖海公却突然开口了:
“陛下,臣有本要参。”
“所奏何事?”
“臣要奏的,同昨日在莳华馆发生的骚乱有关。”
“此事方才百里爱卿不是已经奏过了吗?”已准备退朝的晔国公看了一眼这位满脸愤慨的亲王,知道其心有不甘,言语间也带着一丝劝解之意,“寡人明白,那莳华馆乃是王兄与人合力经营,遭受如此损失自然心疼。不过,寡人也有所耳闻,那间妓馆赚钱的手段,似乎并没那么光明正大。如今百里爱卿已经答应拿出自己的俸禄用以偿还损失,不知王兄还想如何?”
殿内百官纷纷侧目看向了靖海侯。他们知道这位矮胖的亲王同向百里一向不合,但此时却也想不明白,为何数十年来一向以国家社稷为重的他,竟然会因为因为金银钱帛的事在大殿之上纠缠不休。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祁守愚狠狠剜了身旁的青衣将军一眼,竟忽地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跪了下去,义正言辞地奏道:
“臣下并非是此等贪图私利之人。只是方才百里将军在有关莳华馆骚乱一案的表奏中,似乎遗漏了一些事情。因此臣感到颇有些疑惑,也不知他是有意隐瞒,还是无心疏漏,故而想要当面问个清楚。”
“哦?百里爱卿,可有此事啊?”
“正如臣先前禀奏,涉事的将炎已依军法杖责四十,罚俸三月。少主也已知错,自行返回归鸿苑内闭门思过。莳华馆中所受损失,臣已命人尽数统计在册,并反复核对,实不知督军大人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
听闻此言,跪在地上的祁守愚却当即冷笑起来:
“向百里,欺君乃是重罪!你明知昨日于那莳华馆中造成严重破坏之人,其实并非少主与那黑眼睛的小鬼,而是那个叫做甯月的红头发姑娘,为何方才在奏禀时只字未提?”
“纯属子虚乌有之事!甯月只是区区一名柔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对偌大一间妓馆造成严重的破坏?”
向百里脸色微微一变,坚定地矢口否认道。
“那便是你有意隐瞒了!本王怎地听那莳华馆的老鸨说得清清楚楚,昨日分明是那红发妖女施了妖法,才会令城内骤起旋风,令馆内损毁严重。巫咒秘术早在数百年前便已被明令禁止,眼下你如此包庇此名妖女,究竟是何居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敢问督军大人,甯月当众施法一事,你可曾亲眼见到?老鸨之言又可有其他旁观者佐证?”
“当时莳华馆附近围观的街坊邻人,皆称那妖女同老鸨争执时,天上毫无征兆地刮起了一阵旋风,甚至令太阳也变得暗淡无光,不是妖法又是什么?!”
“笑话!督军大人从政多年,经验老到。可如今城中偶尔刮起的一阵风,竟也能拿来当做证据了么?”向百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祁守愚却并未被激怒,只是冷笑着继续道:“那姑娘当时也曾在口中轻声默念过什么,若这都不是巫咒秘术,又会是什么?”
“督军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口中默念几句便是在使妖法,那大昇朝的黎民百姓,恐怕全都要被治罪了。敢问督军大人,若是甯月那姑娘确实会使妖法,昨日又怎会被莳华馆内豢养的护院围困,险些被逼得跳下楼来?”
“想必是那妖女行凶之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可能曝露,故而有所收敛。百里将军,你自方才起便一直在替那妖女开脱,难道同其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
靖海侯的话说得愈发咄咄逼人,一步也不肯退让。而向百里竟也上前一步,兀自是底气十足,分毫不怵:
“当时若非子隐少主与将炎及时赶到,出手相救,恐怕我们此时在辩的已是一桩命案了!督军大人借题发挥,句句欲置一个柔弱姑娘于死地,我倒想请问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唇枪舌剑恍若战场上兵锋相交,攻守兼备,却又滴水不漏。见彼此都无法抓住什么破绽,二人吵了片刻之后竟同时闭口,抱拳朝殿上的晔国公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
“还望国主明察!”
祁和胤一时间也难以做出判断,不由得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额角,显得十分为难。靖海侯却不死心,当即从地上爬将起来,上前几步继续高声道:
“国主!巫咒为患,秘术祸国啊!今日若不将那妖女治罪,日后我晔国的颜面何在,国主的威信何在,甚至可能动摇社稷啊!”
然而不等他说完,祁和胤却是突然打断了他,语气间透着明显的不悦:
“够了!那红发姑娘是否会使妖法,不是凭一两个人,说上一两句难辨真伪的证词便可以断定的!至少目前看来,城中尚未听闻她曾对旁人有过半点危害。你虽为寡人的兄长,但如此气急败坏想要迫我将其定罪,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国主放在眼里?!”
“臣不敢,臣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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