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幕 青湾之殇 三(2 / 3)
新止住,早已疼得双唇乌青,面色苍白的祁子隐,却仍用手死死扯住了面前男子的袖口:
“此事莫再深究了!樊大哥且先带我回舱去!”
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因为着急,这一次少年竟用上了命令的口吻。还想再争上几句的樊真见对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容置疑,只得点头答应,搀起他悻悻地掉头离去。
然而,即便舱外如何喧哗,他们身后的那道门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打开过。仿佛屋内的莫泽明当真睡得很熟,什么也听不见。
这一次,祁子隐在榻上休养了整整三日,才终于又能下地活动。未曾想,还不等他重新去拜访莫泽明,对方却是亲自找上了门来。
银发孩子看起来相当疲弱,从负着自己的莫尘的背上下得地来,又颤颤巍巍地行到少年的榻前,却忽然毕恭毕敬地举手躬身,无比庄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祁兄救命之恩,泽明没齿难忘!直到今日方能再见,实在有些晚了,还请不要见怪!”
“哼,惺惺作态!”
立在门旁的樊真口中小声咕哝了几声。见祁子隐反复用眼神示意,他才不情不愿地端来两张圆凳,请来人于榻前坐下。
“泽明兄身体可好些了?”白衣少年诚恳地问道,似乎压根就不记得此前吃了两记闭门羹的事。
银发的孩子则再次欠了欠身,脸上写满了愧疚:“承蒙祁兄关心。说来惭愧,其实我的病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来一直闭门不出,实是因为另一桩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同卜星有关吗?”
祁子隐目光一闪,不由得挣开了冷迦芸扶着自己的手,将身子坐直了些。对面的友人也微微颔首,不急不缓地解释了起来:
“祁兄猜的不错,但事情远没有你所想的那样简单。自打先前我算到青湾将遇大劫之后,便似乎有一股未知的势力渐渐加入了世间的纷争,以致星流大乱,此前数年间累积下来的所有算式与推导结果,几乎在数夜间便尽数作废,不能再用了。”
“怎会如此!那泽明兄可知这变化究竟源自何处?”祁子隐忙又追问。
银发少年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病情略加好转之后,我便一直着手重新展开计算,时至今日才终于完成了其中最为繁复的一步。我越来越觉得,这股未知的势力或许并不来自于陆上的侯国。”
“并不来自于陆上——泽明兄莫不是在说,星流的变化竟是同那些鱼人有些干系?!”白衣少年心下一凛,忙又追问下去。
这一次,莫泽明并没有应声,只是转过头,经由身侧的小窗向外看去。
青湾的大火已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即便此刻船已向南驶出了很远,却依然可以看见海平面下飘出的滚滚黑烟。然而,既未否认,便已是肯定。
银发少年的反应,令对面的祁子隐不禁面色如土。沉默许久之后,他方才重新开口:
“只要眼下那些鱼人没有追来,我们便暂时是安全的。只不过眼下船上的水粮仅够维持十日左右,既然泽明兄上次传话给我继续保持航向,今日便请明示,究竟打算将船开到什么地方去?”
“我今日来见祁兄,也正是为了此事。”
榻前的莫氏小家主随即也点了点头,“近日来天宫北行,悬息冲日,客星荧火,慧入斗杓,事世恐将大变。依此计算,我们当尽快南下,前往祁兄的故国——”
祁子隐听到对方提起故国二字,心下也是一动。然而还不等银发少年说完,一旁的冷迦芸却是高声反对了起来:
“不行,此事我绝不能同意!”
虽说她连日来寸步不离照顾着祁子隐,甚至其身体状况不佳,会有如此反应也属常情。但白衣少年却明显没有料到对方反应如此剧烈,先是一愣,进而好言相劝起来:
“迦姐,兵法有云,虚实难断,危地存生。我倒是觉得,此举虽险,却不失为一妙招。不妨听泽明兄说完。想必他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硬生生地被东黎女子再次打断了:
“再有道理也不成!你们难道不知晔国如今的状况么?更何况,更何况那个害死了百里的仇人,如今还端坐在晔国的王位之上!现在回去,岂非等同于自寻死路?”
“此前成晔大战,鲸洄湾以南巡海的舟师战舰已尽数撤回陆上,海中于我们而言再无半点阻碍。况且泽明兄在宛州也有不少旧识,联络补给起来也会事半功倍。”
“即便如此也不行!当初百里将你们三个孩子托付于我,而今便只剩下你一人仍在我身边了!我若是同意你带伤冒险回去,便是在送羊入虎口!”
“可我想问问迦姐,你是否还打算去寻先民留下的究极之力?!”
一时间,冷迦芸同白衣少年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是她并没有料到,对方竟会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来。
“子隐你——不是一直都反对我们去寻找先民遗城的么?如今这样问又是何意?”
紫衣女子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曾经以为,只要自己练好了功夫,便什么也不怕了。然而,功夫比我强得多的百里将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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