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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处兜售报纸的报童手里买了一份琼州日报。排在这份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是“健康岛欢迎您”的大字标题。
琼州至今零感染,一个非典病例都没有。琼州的宣传部门,正在利用“健康岛”和“安全岛”的大好题材来招商引资,并吸引岛外人士前来琼州购买房产。当时,琼州的房产均价大概在每平米一千多块钱,是上海的四分之一。
我在脑瓜中正回想着十七年前的往事,小鱼敲了我一巴掌,提醒我把口罩戴上。
斗转星移,十八载过去。小鱼已从清纯可人的依人小鸟成长为颐指气使的霸道总裁。
现在的疫情还只是道听途说,小鱼见了风就是雨,我不以为然。我本能地抗拒着她的旨意,把她递给我的这只带着独立包装的口罩放进了口袋。戴什么戴?非典时期不都没戴过口罩吗?既然口罩紧张,药店里脱销,那我就留着。
滴滴车司机打开后备箱,高我大半个头的力山提起两只行李箱轻松地放了进去,颇有点“力抜山兮气盖世”的气势。我打开滴滴车的右前门坐了进去。儿子大了,我该享福了。过了年,我马齿徒增,年届六六大顺了。
司机也没戴口罩。大部分司机都喜欢一边开着车,一边和身边的乘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消磨着一整天都蜷曲在不到两立方米的窄小空间里的漫长时光。戴着口罩多不方便。
在上海,出租车司机以崇明男子为主。而滴滴车司机则以外地来沪的新上海人居多。这位司机大小伙是河南人,三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高高大大。他一面听着收音机里轻声播放着的由易中天亲口播讲的《品三国》,一面和我聊着天。
司机是硕士毕业。这年头,博士满街走,硕士打破头。现在,每年全国招收的攻读硕士学位的研究生,比我们参加高考的那个年代每年全国招收的大本、大专和中专学生的总人数还要多出不少。
硕士司机本来是在陆家嘴上班的白领一族,每个月拿着一万出头点的工资,养家、糊口、缴房贷,捉襟见肘。后来,他听说开滴滴专车每年可赚三四十万,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相信,后来经过多日考察,觉得这事儿靠谱。
现在他虽然起早歇晚,辛苦了点,但每月的收入确实是以前的三倍。
他是硕士,博古通今,了解我这个年纪的人在青少年时代所经历过的沧桑。他说:“你们小时候批判‘读书无用论’;我们这一代人,除了那少数几个精英分子之外,绝大部分人依然不得不感叹‘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这位司机说得对,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我何尝不是如此呢?
候机楼到了。此刻,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着易教授那幽默风趣、普通话中带着些许武汉口音的绵绵细语:“也许吧!也许。”
力山用手机付了款。我们下了车,拉着行李箱向候机大厅走去。
从候机大厅到安检,一直到走入机舱,大约有一半乘客戴着口罩,另一半乘客和机场所有工作人员都不戴口罩。在飞机机舱入口处和机舱内,所有空姐空少们一律不戴口罩。
当我们走出首都机场出口处时,前来接机的姨妹肖娜,远远地看到我,撇着嘴白了我一眼,并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罩,逆行着迎到我身边。她一面张开双手把口罩给我戴上,一面啧怪着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与她那刚中带钢的姐姐不同,刚中带柔的肖娜,针在绵中。她说起话来句句有理,让你不得不口服心服。
到肖娜家的第二天,在各个微信群里,议论十分火爆。在“常春藤”微信群里,大家都很关心在武汉的老同学艾老师,并向他打听武汉的内幕消息。艾老师全家安好;他并没有什么小道新闻,他也只了解媒体上发布的消息。
这次的病毒与非典病毒有所不同,名称暂确定为新型冠状病毒,简称新冠。当年抗击非典的功臣钟医生,以八十多岁高龄乘坐餐车到了武汉,令我们为之动容。钟老亲临疫情第一线指挥抗击新冠,也给我们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三日上午十时武汉正式封城。这一下,手机上各个微信群里议论纷纷,舆情顿时火爆起来。
现在我知道了,我是多么的固执和无知。小鱼姐妹俩对疫情的敏感和先见之明,不禁让我佩服起来。
肖娜家只有一盒口罩,已经用去了三分之一。小鱼带着儿子到肖娜的单位上去办事了,我赶快上街去买口罩。在附近的几家药店里口罩已经脱销,只有在一家小超市里,还剩下了十只N95口罩。不过,这些口罩的价格已经涨到了每只三十五元。但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不能嫌贵,我把它们全买下了。
我马上打开手机淘宝,幸好,淘宝上还能买得到口罩。N95的品牌口罩,三块五一只。我一下子买了三百只,交货期为两周。
在“美国九华故乡云”的微信群里,群主是常发,他发来消息问我,需不需要给我寄口罩过来?我答复他说,我已经买到了,让他给老家寄就可以了。
九华山是我们老家的地标。由常发所组建的微信群里,有一百多人,都是在美国定居的老家的乡亲们。其中有我的初中同学曹剑国、郑立刚、牛玲、华仁济和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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