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云起(1 / 1)
青伊府的这一对新人,除了成婚那天有点小冷落外,其余的日子里都相处甚是融洽。
大青司对这位媳妇格外重视,甚至破例传授她家族传承的秘法。
牧长帆对着兄长父亲笑意满面,背过身却又将目光埋藏在影子里,给人一种宁静的危机感。
沧洲太陆最南端,也就是与瀛洲接壤之处。
一个南钟边境鲜有人过问的小镇里,一个娇小的女婴面色逐渐难看起来。
咿呀咿呀地叫唤着却又发不出任务声音,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旁侧的人却无动于衷。
是无视,也是轻蔑。
似乎……
既使这已奄奄一息的可怜生命立马暴毙在他们眼前也丝毫不能引起他们的一丝怜悯。
婴孩与少妇能否活下来,其实已成了一个无人得知的迷。
迷面为旁观者所造,后来人也反倒人云亦云了。
又或许在远处的高台之上俯瞰这天地的人,在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有人窥探了天机,早已预料到此处的种种,却也只是冷眼旁观。
天命若是如此,好坏又岂是人所能定的呢?
窥探天机已然是违章了天序地伦,又怎敢逆天改命呢?
这命理确是关乎人界,只是既使窥得一二也无法预判命理的轨迹。
道有序,命理无常,凡人眼中崇畏的天师,也不过是命理所预备的棋子。
试想,他们既使倾尽全力也只窥知一二,根本不知棋局整体布局。
况且天下大势如何,他们更不能发表任何看法。
巫启阁的阁主羽阙是一位优秀的星象师。
不过或许因为窥知太多天机,天道的反噬在他身上尤为明显。
本应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却早已垂垂老矣。
这人好似强弓末弩,在风中摇摇欲坠。
这,或许便是代价。
不过,在他仙逝之前,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然仍然不是关于自己,或许,与这人界有关。
京都内城南辰宫——
南后正对着前来呈贡的外臣一顿泻火,左手握住一只冰瓷茶盏,便是朝着门外扔去……
烛台、灯罩、茶盏、果盘、赏物散落一地,玉碎声、金裂声不绝于耳。甚至可以说是振耳欲聋。
一介宫侍跪在外面,有的甚至吓得背后湿透,腿已然麻木,却没有一个敢抬头、敢吱声。
既使碎屑尖刺飞来也不敢闪躲,生怕触了南后的霉头,要吃更多苦。
堂外最远处跪着的是奉南后,景微湡。
这位奉南后才是上君的生母,不过出于祖制,生母之上必须另设一位太后。
南后、奉南后、王姬居南辰宫,上君居钟阳宫,一众宫妃居东阳宫。
三处本是不相干犯的,上君、宫妃只需每日前往问安便可。
只是此时南后振怒扰动了三宫,没人敢闲着看笑话。
这一天,宫里处置了不少人,南苑的花开得又红艳了几分。
朝堂上,上君钟离承泽顶着一张有青於的黑脸怒视朝臣,吓得大臣们不敢说话。
有个正直的大臣正准备站出来禀事,立马被一只从后面伸过来的手狠狠拽回去。
只隐隐听到一声蠢货。
又有一些大臣暗自抹汗。心叹好险,还好有人手比眼快。
这位正直的大臣还没站稳,君侧的宫衣已宣告退朝。
匆忙行礼间,又撇见摔袖而去的上君。
朝臣们向大青司恭喜的声音被压低,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又是傍晚,风渐起,云乱舞,霞光照在斜跷起的凤头屋檐上。
而那边的山,正盖了一顶长长的乌纱帽。
雷光自素阴山乍响,雷鞭抽打着天空,发出炽热的光。
天一阵一阵地亮,乌云吞噬着霞光与浅浅云色。
【作者题外话】: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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